自得知阿宝就是叶珩后,舜汮便担心若是他折返回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然而她忐忑了数日,也没见有什么消息,倒是等来了另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这北荒啊,算是这六界中颇为苦寒之处,方圆百里,也就焉渊宫独树一帜,再就是那沧澜城了。
平日里也没见生出什么花来,她就纳闷了,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往北荒跑,难不成真是她这北荒飞沙来得更好吃些?
陆离来同她禀报时,她还以为是自个儿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谁来了?”
陆离稍作犹豫:“颜玦神女。”
这舜汮可就真搞不懂了:“她这娇滴滴的神女,上我这来作甚?”
“这……殿下还是自己去问问罢,属下不好多嘴。”陆离指了指屋外,“她说来找殿下有要事相商,属下便将她带到正殿去了。”
略一沉吟,舜汮起身:“走,去瞧瞧她想做什么。”
如陆离所说,颜玦此刻就坐在焉渊宫的正殿中。
陆离不知从哪个犄角嘎达里翻出了一套白瓷茶杯,像模像样地给她倒了杯水——舜汮平日里从来不喝茶,也就是前些日子叶珩在这给她泡了一壶,这焉渊宫中,几千年不见这么秀气的玩意了。
“你这从哪找来的杯子?”她低声问陆离。
陆离想了想,答复她:“前两日从沧澜城地摊上淘来的,总比拿个海碗给神女喝茶来的妥当。”
舜汮赞许地点点头:“亏得你有先见之明。”
她刚入殿,颜玦便迎了上来,面含笑意地微微颔首:“三殿下,今日突然叨扰,还望殿下不要介意颜玦不请自来。”
“神女客气了。”她进退有度,舜汮自然也以礼相待,“焉渊宫这几日方才重建,宫中只有些粗茶凉水,我与这些弟兄们都粗糙惯了,却是招待不周。”
“三殿下言重了,我等本是仙门中人,一杯水罢了,何来介意。”颜玦面上确无半点不快。
她这副样子,确然称得上端方有礼,对得起她神女的位份。
不过舜汮从前就觉得她这规规矩矩的,活得忒累了。
“神女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她这一问,颜玦看了看陆离,面露犹豫:“颜玦有些私话想单独同殿下说,不知……”
她这意思,舜汮也听明白了,听听她的来意也无伤大雅,便朝陆离使了个眼色。
陆离转身退下。
殿中只剩下舜汮与颜玦二人,颜玦总算肯表露心思。
“颜玦此次前来,是专程求见舜三殿下的。”
“哦?——来见我的?”舜汮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是……如今我也不怕三殿下笑话,我是为了叶珩上神的事,想与三殿下做笔交易。”她目光晶亮,静静地望着舜汮。
舜汮一挑眉:“我与叶珩上神退亲一事早已传遍八荒,颜玦神女难道不知?”
“此事颜玦自然知道。”
“既如此,叶珩上神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颜玦面露为难:“……三殿下虽已退了姻亲,到底与叶珩上神关系匪浅,此事我唯有一求三殿下。”
看样子,这是有备而来啊……
舜汮有些好奇了:“你既是来同我交易,不妨说说筹码。”
颜玦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盯穿一般,至死不肯动摇:“我想拜托三殿下,帮我得上神真心,我嫁入褚瑶宫那日,定有厚礼相报。”
听到这,舜汮险些要笑出声。
这颜玦神女可忒有意思了,为了一个叶珩,竟能腆着脸,求到北荒来。
她与颜玦的关系,近日虽无怨,往日却还是有些龃龉的,至少当年那一巴掌,她就没留手,没当场废了她这张娇花似的脸,也得肿上十天半月。
她倒是心大,在这和颜悦色地在这同她谈条件,这样的心思,舜汮颇为佩服。
她往颜玦身旁一坐,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我身为葶洙宫尊华帝姬,名利地位自是不缺,若我有心,天下珍宝亦可取之,来去无绊阻,生死不由天,放眼四海,你能拿什么来‘厚报’我?”
“这世间交易达成共识的法子,无非两种。其一,是于双方皆有利可图,其二,是其中一方抓住了另一方的把柄——不知颜玦神女,可能拿得出值得我费心帮你的筹码?”
闻言,颜玦笑了笑:“我今日敢来见三殿下,自然能拿得出殿下想要的。我听闻殿下自从天荒归来,便一直在打听那魔界失传已久的‘聚魂之法’,是也不是?”
舜汮肩头一僵,看向颜玦的眼神也不同了:“你知道聚魂之法?”
“颜玦清修万年,有幸读过一本记载了聚魂之法的书,那书如今已被我妥善收好,偶然听闻三殿下需要,我已将书备好,随时可以送到三殿下手中……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她笑吟吟地看着舜汮,似乎拿准了此事对舜汮的重要性,半点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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