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蜷在她袖中,方才情况混乱,她怕一不留神让梵泠的一魂一魄出了意外,便没放它出来,不过她所见所闻,它亦无遗漏。
“你方才也没瞧见那人的脸?”
九婴撇撇嘴:“你都没看清,本座那会儿在你袖子里,哪有机会仔细看?同你一样,本座也只看见那只手,瞧着跟爪子似的,瘆人得很……”
舜汮啧了一声:“你这九颗脑袋十八只眼睛,都是长着玩的?”
这话九婴可不爱听了:“本座英姿岂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能置疑的?”
舜汮睨了它一眼:“您被我这个‘小丫头片子’摁地上揍那会儿,怎么都忘了?”
九婴:“……”
没事不要揭人伤疤!不地道!
“喂,本座方才发现那青冥河附近有些不寻常?”
“怎么个不寻常?”
“……要本座来说,便是太安静了。”九婴细细回想了一番,“对,就是太安静了!鸟兽鱼虫,世间万物,但凡活着的,或多或少总该有点动静——可那河邪门得很,除了你与叶珩,本座没有发现任何声响。”
舜汮顿了顿:“你的意思是,那处压根儿没有活物?”
它点点头:“那条河给本座的感觉,比天荒还要清冷……”
别说活物了,置身于其中,它能感受到的唯有一片万籁俱静。四下全无半点灵气,花灵树灵,全被抽干了,故而四季变更,唯有那处毫无生机。
就像一座坟地。
她回到屋中,陆离已经将孩子安放在她榻上了。
她晓得自己睡相不太好,怕压着孩子,索性将床榻全让给了这娃娃,自己坐在案边想事。
然,她到底是低估了这孩子的能耐,夜半三更,她正想到最为尴尬的一环,生生一声啼哭给吓得回了神。
孩子闹得凶,九婴也她给吵醒了,九颗脑袋接二连三地打着呵欠:“你快哄哄这小东西!吵得本座头疼!”
舜汮头疼地扶着额,过去将孩子抱起来,按着先前叶珩教她的那样,轻轻摇着。
“之前看你同晏晏相处得极好,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她调侃道。
九婴翻了个白眼:“归晏晏是归晏晏,和这小东西不是一码事……你快些哄好她吧,这大半夜的,闹心。”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怎么不上?”
“本座如今还没她个头大呢,怎么抱她?便是本座如从前一般大小,也决计不会去哄一个小破孩儿!”九婴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叶珩教的法子,之前确实有些用处,可这一回,孩子闹得厉害,无论她怎么轻哄慢摇,耐着性子抱着她在屋中来回踱步,也不管用。
夜深人静,这动静确然有些大了。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叩门声。
叶珩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可是那孩子又哭了?”
舜汮前去给他开门,一脸为难:“打扰上神清净了,只是这孩子哭个不停,也不知是怎么了……”
他瞧了瞧孩子,半响,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阿汮……”
“嗯?”
“给这孩子换个尿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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