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瑶宫中,清隽的白衣少年正在整理书卷,少年唇红齿白,嫩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他有条不紊地将书卷归类,一本一本妥当地安放在书架上。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往案前瞄了瞄,微微上挑的眼角合如桃花瓣。
案前青衣薄衫的男子执笔出神,且差不多该有半柱香没回过神来,少年觉得,若是再不和他说句话,他怕是要失落到掉色了。
他走到案边,垂头往素宣上瞧了一眼,愣是吓得他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神君,您这是画的什么奇珍异兽?”
恕他见识短浅,您老人家在这起笔勾勒了大半天,合着就画了俩胖鹅?
叶珩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笔,拧眉道:“什么眼神,我这画的是正儿八经的鸳鸯。”
涔阳:“……”
哪有墙,我要扶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内心静如止水,将那俩明显吃发福了的鸳鸯视而不见,“您要是心里头惦念着舜三殿下,不如去寻她罢,您这都魂不守舍了。”
叶珩点了点手边的朱砂,继续往那两只鸳鸯上点彩:“涔阳,我好像惹阿汮生气了。”
您有哪时哪刻不惹她生气么?涔阳的嘴角抽了抽。
他干咳两声:“依属下之见,神君您在三殿下面前,不如多笑笑?”
“多笑笑?”
“不是属下多嘴,您成天板着脸,别说三殿下不待见了,就是我……”话音未落,叶珩轻飘飘一眼扫过来,话在喉间打了个急转,“当然,属下还是挺喜欢您老人家板着脸的!”
叶珩开始往花上上一抹绛蓝:“若是我对阿汮笑,她会高兴?”
涔阳点头:“您不光要笑,还要笑得温柔!属下之前不是教过您如何‘温柔’地笑么?”
他弯起嘴角,给叶珩做了个示范。
叶珩是什么人物,悟性自然颇高,故而涔阳就没担心过“温柔地笑”这件事上,自家上神会出什么岔子。
叶珩终于放下了笔,脸色不大好看:“可是之前我对阿汮笑的时候,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得高兴。”
这涔阳就不大明白了,按理说照上神这张脸,笑起来绝对方圆百里花见花开才是,难道说这舜三殿下品位与他人不同?
涔阳仔细打量了叶珩的脸:“兴许是您从前留给三殿下的印象多是板着脸的,这忽然间改了观,三殿下有些不习惯,您再多笑笑,待她习惯了就成了。”
叶珩点点头:“言之有理,这么多年,难得听你说句有用的。”
涔阳:“以神君的姿容,定叫三殿下垂涎三尺……”
叶珩反手挥了他一脸墨汁:“回去好好看看‘垂涎三尺’是怎么个用法。”
涔阳有些委屈地抹了抹脸:“那神君您还去找三殿下么?”
“不急。”叶珩道,“阿汮不喜拘束,逼得太紧反而不好,我已谴灵鸟替我看着她,待灵鸟回来再说。”
涔阳暗暗腹诽,瞧着倒是气定神闲,不晓得是哪一位才几日没瞧见三殿下,魂都快飞去北荒了。
“神君,您为何不直接告诉三殿下您是谁,三殿下若是知道真相,定不会这般拒绝您的。”涔阳道。
叶珩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早些告诉她,可以阿汮的性子,便是我对她说那温恪是我的转世之一,她也不会将我当做温恪。她性子死磕,从前我没有恢复记忆时,曾那样待她,她早就将我与温恪当做两个人看待,时至今日,我就算一五一十与她说清楚,怕是也只会让她与我更加疏远,她已经不信任我了,涔阳,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今恨不得将我推得远远的,再不要和她扯上关系才好,无论我解释什么,她都不会信的,只当我是在戏耍她。”
“况且温恪与我,其实算不上完完全全的同一人,温恪是我,我却不只是温恪,我是叶珩,北胤储瑶宫的上神,与温恪有着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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