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被他说得心中惊惧，一溜烟窜到床榻上，捞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瞪圆的眼睛，颤着声说：“师…师傅，我们撞上邪事了。遇见了百余厉鬼，但怎么找也见不到个鬼影。可…照你这么说，这些厉鬼就在我身边？”

墨宸瞧她怯怯的模样，轻声笑道：“刚刚他们在你身边你不怕，现下被你念诀驱走了，你反倒怕了。”

“啊？师傅你刚才让我念的那两句话，是驱魂的？”

“不错。”墨宸颔首，末了又道：“不过，那群冤魂应该不是刻意跟着你，他们眼中无瞳，并无意识。只不过被残念驱使，望着我这方向。你眼下幻镜所在方位，有什么？”墨宸唇边漾着清浅笑意，声音恍若弦音绕耳，不知不觉，安定了某人砰砰乱跳的心脏。“幻镜的位置…隔壁没几间，住着殷灵。”

挽歌搓搓小手，略微紧张的说：“殷灵是‘魅’，是我大哥的…护卫之一，今日她见到了百余厉鬼，并遭到攻击。我大哥为救她开了强罡。”

墨宸垂眸，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应是你兄长以罡体护她，冤魂不敢接近，才会聚集在周围。”

“师傅你不是说这群厉鬼没有意识吗？怎么会主动攻击人？为什么‘魅’可见得，你也可见，我们却不得见？”墨宸隔着双染镜都可以看见，而这么一大群厉鬼就在她身侧，离得这样近，她竟丝毫没有感觉。

“这群冤魂，是被人催化成厉鬼的。他们残存的意识，应该还不知道此身已死。‘魅’在阴魂眼中，是唯一的光源。所以他们争先恐后接近黑暗中的发光体，以致‘魅’遭到阴煞侵体。”见挽歌仰着小脸茫茫然，墨宸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之所以看不见这群冤魂，原因在于他们所披的红衣。”

“红衣？怎么会啊，厉鬼我见得多了，不会发现不了啊。”别说红衣厉鬼了，白衣鬼煞她也遇见过，不必看单凭感知即可觉察。“不同。这群冤魂所披红衣，是由法器生成，一来催化他们成为厉鬼，二来束缚意识。但是‘魅’的存在太过于特殊，致使他们短暂挣脱法器控制。而且，操纵冤魂之物，戾气深重，是魔器。”

“魔，魅，与为师，皆不属三界之中。这天地间，总生六界，仙凡妖不得见，三界之外却可见。”挽歌双手抱膝而坐，眼睛眨巴眨巴的听墨宸与她讲六界，讲天地。不知为何，心神骤然有些飘忽，仿若回到了紫竹林，夕阳西下时，伏在他膝上，听他柔声低语。“师傅，我好想你。”好想触碰到你，而不是这样隔着双染镜相见。

墨宸早已见识过她打岔的本事，也不责备，只轻轻说句“你不怕了？”

不怕了，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师傅，我们该怎么办，厉鬼再折磨殷灵的话，她会死的。”

“不会，这群冤魂只不过暂时挣脱了法器控制，操纵者不会任由他们胡来。”墨宸想了想又道：“只需保护好那个‘魅’冤魂是不会攻击你们的。”挽歌一怔“操纵者？师傅你刚刚说是魔器操纵这群厉鬼啊？”

“没错，但是魔器不可能自行催化厉鬼，所以是人为。”可以将普通魂魄催厉，控制数量又在上百，三界中人不可视见，如此想来…“歌儿，控魂之物，应当是散魂杖。”上一次相见，在得知挽歌一行人出发去寻找此物，墨宸始终放心不下，随即查阅了很多藏书。虽没找到详细载册，却也有几本书中记录了此杖作用。

“什么？散魂杖？”挽歌一惊，撇开褥子跳到幻镜前“师傅，你了解散魂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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