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夕离开竹居后一路疾驰,指甲掐入手心,疼痛稍稍缓解了心头怒火,她还存着一丝理智,没有让自己因为妒恨变得歇斯底里。然而表面越是隐忍的平静,内心便越是控制不住动荡。
挽歌歉意的眼神和无心的话,好比在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父王这千百年间何时细心到给人准备水果,若不是发自内心的怜爱,怎会顾到这些细节。她是他亲生女儿,却连最起码的关怀也未曾得到,仅仅因为非他挚爱所生,就如此疏远吗?“你怎么来了?”沉着的声调传来,不带任何特殊的感**彩。
诺夕猛然抬头,此刻通往紫竹林边界的小路上,天帝正停在中央,背对着侧头问话。“父……父王。”原本气势汹汹的诺夕惊得连退好几步,急忙弯腰行拜礼。“不是说不想见吾吗?”天帝语气淡淡,明黄色的腾龙长袍,在阳光下灼得人不敢直视,他头戴赤金簪冠,饶是负手而立的背影,便蕴含了无穷的压迫力隐隐逼来,这是久居高位者修养而下的威严,帝王仪驾不容旁人冒犯。如此强大的气场,挽歌究竟如何做到肆无忌惮的?
“儿臣…”诺夕语塞,先前为了防止十八被发现,要墨宸说了她不愿与天帝见面的话。
“吞吞吐吐,有话便说。”即便天帝始终背对着她,可这个刹那,诺夕仍然很容易想象出他的表情,没有不耐,也不会多么温和。那张面孔,必定幽如千年寒潭,冻伤人心的冷漠。“父王,儿臣想问,母后是否安好?”诺夕咬咬牙,天帝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不免让她觉得满心羞愤。
“你安分些,她自然安好。”此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明显意指她和青瑾之事令仙界蒙羞。
诺夕身形一晃,微微有些窒息,若是从前,她断然不会跑来自取其辱,但是今日,他亲口对挽歌说出与狐后过往,他也经历过情爱,为何还要这般不顾父女情面折辱于她。“儿臣知错,连日来已静思己过,再不会让父王母后失望。”心中固然不忿,但她还没蠢到将自己偷听的事情抖出来。何况…几句冷言冷语,早已将让她寒到骨子里,连带着心,也冷静下来。
薄情于我母后,漠待至亲骨肉。你心念苍生,因大任不得不放弃挚爱!但我母女又何其无辜?又哪里比不上那九尾狐女?倘若有一天九尾为害天下,不知父王你会如何抉择?我当真想看看呢!某些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诺夕的脑海里,连她自己都有些心惊,妒恨的种子若是发芽,必然是邪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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