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眸中闪过一丝疑云，挽歌所言不假，她本源并未沾染血腥，不曾害过人命。可她身上的戾气却实打实存在，并且异常凶悍霸道。见他神思沉凝，眉宇间稍许染上冷意，挽歌瞳孔蓦地一缩，师傅修为高，说不准可以看出旁人看不到的，仙界与妖族虽不两立，但只要互不干预也不会大动干戈，属于共存。

魔道则不同，一旦成魔那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世间但凡有魔衍生，三界必须齐心诛之，否则魔乱天下将永无宁日。说到魔族，戾气……便是成魔的一种依凭，如今自己身上被说有戾气，挽歌也是有些惊悚的。“师傅，你不会将我杀之而后快吧？日月可鉴啊，我虽然吃荤但从未杀过一人！不如你再细品品，我身上也许不是戾气，或许是别的气呢？”

见她这副对天启誓的模样，墨宸微勾了嘴角“那你说，你那不是戾气，是什么气？”

挽歌被他笑得后背发凉“可能是真气啊！也也也可能是俗气，或者是，是，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气，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别的气，但绝对不是戾气！”

墨宸摇摇头，语气肯定道：“为师不会看错，的确是戾气。”

“呃……”挽歌语塞，看了看他，又收回眼，末了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嚷了句“师傅莫不是得了天帝旨意，随便寻个借口对我痛下杀手？”她好歹生于九尾一族，即便身属妖类，也和魔道八竿子打不着影。无缘无故的说她法源存有戾气，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自己嘀咕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师傅，我修的可不是魔道，你要相信我。至于你说的戾气……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您可千万别一冲动，来个降妖除魔的决心啊！你想想十八，我是他娘亲呀，没了我他该多伤心啊！”瞧她神经紧绷急于保命的架势，墨宸深知自己这话说得太过突然了，不由缓和语气，轻道一句：“哦？这会儿和十八又母子情深了？刚不还要蒸了他吃吗？”

见他语调揶揄，挽歌连忙拱手作揖道：“不敢不敢，徒儿马上去给十八大爷蒸糕点，师傅莫要吓唬歌儿了。”挽歌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刚迈开步，手腕却被一缕灵力缠绕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力道将她拖拽过去，直接跌入到了墨宸怀里。

“便是你身上有戾气，为师也不会杀你。你为何总觉得为师会害你？”他清淡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挽歌靠在他怀中，只觉得一股邪气冲上脑门，脖子耳根立刻红个透，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窗外夕阳落霞，只余稀薄一点点光透入，文案上的烛火随着二人动作跟着摇了摇，晃得人影一阵闪烁。挽歌身子软软一滩歪在墨宸怀里，这会儿，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了。光闻着他身上散发的竹香，人好似喝了半坛子酒，迷迷糊糊的。这不，她连舌根都麻了，声音变得莺莺酥软“师傅，我没认为，你会害我，只是你刚刚突然说到戾气，我想解释……”

话还没说完，仰头看去，只见墨宸一手撑着头侧，正眯着眼打量她“怎么不说了？”他微微扬眉，眼尾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清冷眸光碎碎流转，恍若昙莲绽放在眼前，不染一丝烟火气，清华胜雪。挽歌被晃得眼一花，只感觉‘嘭’的一下，脑子里炸乱开来，心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仿佛要在喉咙眼里蹦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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