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只觉脑中混浆浆一片,心跳异常加速。她想奔着气息处探探究竟,可她的腿仿佛生了根,半分也挪不动。感觉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她终于迈开了步伐,却并不是迎上来人,而是朝着墨宸的竹居狂奔而去。
正与墨宸一同练字的十八见到挽歌飞奔而至,不免有些惊讶“娘亲修炼好了?这样快?”若是平时,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她才会完成每日修炼啊。挽歌没有答话,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墨宸,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道不出。墨宸轻轻撂下笔,波澜不惊的回望她,见她眼底带着失措,安慰似的对她一笑“莫惊,来人是诺夕。”是呢,结界的波动,他也感受到了。
可是他说什么?莫惊?她怎能不惊,正因为来人是诺夕她才会惊!惊于自己这两年几乎快忘记了还有这一号人物存在。惊于自己会有师傅即将被抢走的危机感,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接受!这一刻,挽歌方如梦初醒。她如获至宝的师傅,原本便与人订下婚约,这一切,尽数是她窃来的。
想到此处,挽歌有些踉跄的走到墨宸身前,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她咬住轻颤不已的薄唇,手指紧紧攥住他袖口。她想问他,诺夕为何会来,想问,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想问,那时问他并没有回答的问题,这个诺夕,是否很爱他?他对诺夕,又抱有怎样的态度?性情如他这般清冷的人,为何会定下这桩让世人羡慕不已的婚约?她想问的太多太多,可话到嘴边才发觉,她问不出口。
以徒弟的身份,她无法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任何,从情动,到情深,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至今,墨宸仍然将两人的关系归类于师徒之情。如此想来,挽歌的喉咙如同被扼住一般,道不出只言片语。十八看着挽歌神态慌乱,清澈的大眼漫上一层担忧,随即扯了扯墨宸衣角,小声问了句“爹爹,娘亲这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那股尊贵祥柔的龙息,顷刻间便近在咫尺。三人同时感受到,回望间,一道脆亮女声冷冷的在背后响起“经年不见,尊上成家,怎的没与我父皇通报一声?诺夕好来道个喜,也算不失了礼数。”门口处,容貌莫约二十有几的女子,双手环着胸,身子斜倚在门框旁,目光深沉的凝着墨宸。很显然,她听见了十八叫的那一声爹爹和娘亲。
此女,便是诺夕无疑了。让挽歌有些吃惊的是,她容貌并非是丽资出尘,而是秀美中,透着一丝不羁的英气,乌黑如泉的长发用金玉冠带缠绕着高高束起,以翠珠点缀编了一条精致的鱼骨辫。本应垂至腰际的发尾,此刻被她拉在身前漫不经心的把玩在手中,任由秀发在她雪白指尖缠绕滑动。
她身着深紫色裙袍,上头绣浮着极浅的青花凹纹,外配了件素淡的白色纱裳,衣上不曾装饰半分奢靡,唯有腰间缚带中,别了把精致的匕首。那匕首外鞘刻附着一条吞云紫龙,紫鳞镶嵌着金边层层覆盖刀鞘,握柄处栩栩如生的龙头,不知是用何种宝物处以点睛,只觉龙眼金芒四射,威严狂霸,好似一条随时扑飞而出的真龙,令人望而生畏!
仅仅一把匕首,便堪称世间绝品,胜过万千华丽点缀!匕首上金芒龙眼,和她本人那双似水瞳眸极其相衬,冰冷之间仿佛还带了几许狂傲意味。此女仅是遥遥而立,唇绛一抿,凛然生威之势便让人心中叹服!这是何等霸道之气?论世间有几人能与其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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