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涩得发苦，堵得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这才注意到自己口中的血腥气，他从不沾荤腥，这血自然也算在内，可是这血莫名清甜，并非是他咳出来的血，景霄帝君又是给自己吃了什么药？

好一会，景霄帝君终于进来了，看了下帝云释他又叹了口气，“翎歌走了？”虽然他是看着翎歌走了后才过来的，不过总要意思意思的问问。

帝云释点头，“她说，以后不要见了。”声音虚弱而满是悲伤，这一个结果在醒来的片刻他就有了准备了，如今只是去接受而已。

“也许，这样对你们都好。”景霄帝君觉得如果能够不见，也算是一个好的主意吧。

“你毕竟是灵山境的菩萨，翎歌是你的劫，只要你能渡过，那成佛便在眼前。而翎歌，她现在心有所望，所以不会寻死，必然会好好的活着。这样子，你的心愿不也算是完成了吗？放下吧，只要舍了，那就是得到了。”

景霄帝君说的确实是最大的事实，他的劫是翎歌，翎歌的劫是离凰，翎歌可以暂且放下，那他也该放下才是。

舍得舍得，总是要先舍了才能得。

“谢谢你救了我，我元神已伤，你定是费了不少心力。”帝云释对景霄帝君挺愧疚的，毕竟他真的是愧对了景霄帝君的知己之心，毕竟他这个佛门弟子已经偏了心性。

景霄帝君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做什么。我让翎歌去万妖岛取了药，也是她用血帮你疗伤。”毕竟帝云释的封印是下在翎歌身上，所以需要翎歌的鲜血作引，至于药，这个就不对帝云释说得太详细，反正现在他想不起来，过一阵子他就会记起来的吧。

等着他想起过往，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景霄帝君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深深忧郁，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呢！

“万妖岛？”帝云释略微皱了下眉，这个地方他也是只闻其名，不曾去过，只是都说那里上古凶兽无数，仙妖进入都是尸骨无存的，翎歌竟然去了那里取药！

“我查了古书，那里的草药不错，便让她去了一趟。”景霄帝君轻咳了一声，“不过你完全恢复还要一段时间，最近就在这里休养吧。至于翎歌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如今可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拥有一千多年的记忆的仙，可真的不是小孩。

帝云释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心思一直在翎歌身上，她去了万妖岛那般凶险之地，不知道又是怎样的逞强好斗，不过看她刚才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受伤，那也就可以稍微放心了。

只是又取了鲜血为药引，刚才看她脸色有点发白，莫不是太累了？帝云释不由得抿了下唇，口中血气残存，他以血为簪封印了她，她却还是以血为引来救了他，这算了算去，是谁欠了谁，又该是谁来还给谁呢？

脑中思绪万千，想着想着，元神疲倦，帝云释支撑不住的又再度沉睡了过去。而翎歌已经在界门处了，不及前往妖界，就看到了瑶真公主和凤凉神君来了。

“翎歌！”瑶真朝着翎歌奔了过来，“我还怕你不在呢！”她很是雀跃的笑着，穿着撒花的长裙，衣袖上打着蝴蝶结，还是天真烂漫的样子。

“我刚好要出去。”翎歌对瑶真点了点头，又对凤凉行了礼，“凤姨好。”

现在她当然知道凤凉是离凰的姑姑，自然要尊重一点的，而且她猜测凤凉一定知道自己和离凰的事，所以才会将那个白玉凤镯给自己吧，这时候翎歌才明白，这是凤凉身为离凰长辈的一片心意。

“挺好的。”凤凉看了看翎歌，却发现翎歌有点不一样，之前的翎歌婉约美好，颇有小女孩的清爽自然，怎么才几日不见，她突然变得静漠卓绝，似乎从一悠悠溪水变成了幽幽深潭了。

抬眼一看翎歌的头上，血簪已经不在，看来封印已解，翎歌的前世记忆恢复了。

“公主，你先去找景霄帝君吧，我和翎歌说几句话。”凤凉只是顺道来看翎歌的，瑶真是有正事。

“好吧，翎歌，那我先过去，待会再来找你。”正事要紧，瑶真也不多说话，施施然的飞身离开。

凤凉走到一旁的云层处，这里叠云重重，并无路径，也没有守卫的仙将，很是适合说话，翎歌也跟了过来。

再次打量了一下翎歌，凤凉才开口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翎歌点头承认，“是恢复了。”凤凉果然是知道事实，那日在玄境她应该就认出了血簪封印，所以才会问了那么多吧。

前世今生这般纠缠，苦的终究还是活着的翎歌，凤凉叹息了一声，“你也不要太执着，一切只是离凰的劫数。”

“不，离凰还在。我转世的时候在无尽途看到了云之境，它昭示的未来里有离凰，所以离凰还在的，我会找到他。”翎歌心里确实有希望，她知道离凰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

无尽途云之境的传说，凤凉也听说过，看翎歌这般笃定，她也隐隐有了希望，若离凰也一样转世了，那该有多好，不管是怎样的身份，只要离凰还在，那所有的人就有了希望。

“那你要去哪里？”

“妖界，我要先去梧山看看，我的朋友也都在那里，那也是离凰的家。”终究想先去那里，再看看曾经留下的美好，即使岁月变幻，可是归泉还是归泉。

梧山，凤凉也许久没有回去过了，毕竟她如今是天界的仙，总不好常常往妖界跑，“那就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不用客气。”

翎歌点头，“谢凤姨。”

辞了凤凉，翎歌就直接下了景霄，前往妖界，至于瑶真，翎歌现在无暇顾及她了。

看着翎歌走后，凤凉站在原地许久，她在想，世间的情爱果然是最磨心的。

风华无双的顾翎歌理应是千娇万宠，本该无忧的当着逍遥的妖，可偏偏跌入情天孽海，饱受生离死别之痛，轮回转世之苦，成了如今这般冷面无情模样，又怎么不让人觉得可惜呢。

－－－－－－题外话－－－－－－

我发现。我不会虐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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