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路程还是一样，虽然不是顺顺利利，却没有太大的问题，注意到帝云释的伤势似乎没有再发作，翎歌也就放心了许多，不时就和瑶真一起去闹腾调皮。

今日撞上了凶兽的老巢，明日就不小心掏了那个飞禽的小窝，直将困仙林是闹得没有一日安宁的。

这一日中午，他们已经到了困仙林的边缘，等天黑的时候他们就该回到弱水河边，等待明日过河返程了。

各仙君三三两两散去，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寻着更好的宝贝，翎歌和帝云释只在原地休息。

坐在一块石头上，翎歌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仙露，递到了帝云释的面前，“大师，喝一杯解解累。”

这仙露是这困仙林里找到的，露水被储藏在一种仙草的根茎之中，经过日月的淬炼和天地灵气的滋养，便成了最天然的琼浆，入口青霜甘甜，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帝云释接了过去，喝了半杯，“你不用特意在这里陪我，也四处去看看吧。”

“看了这么多天了，也没什么有趣的了。”不外乎是那些花花草草树树鸟鸟的，看也该看腻了，还不如在这里看大师来得好。

帝云释略点了下头，将剩下的半杯喝完，过了今日，再两日就出去了，到时候他会直接返回灵山境，随即全心全意的压制翎歌的记忆，只怕也难得见她了。

忍不住的想多看她几眼，却又怕眼中的情意会被看透，帝云释索性闭上了双眼。

翎歌收了杯子，往帝云释这般挪了挪，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昨夜陪着瑶真夜巡林子，都没有休息。”

肩膀上突然增加的重量，帝云释当然是无法忽略的，只是他并没有避开，还是让翎歌靠着，因为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休息一会吧。”没有一两个时辰，那些仙君是不会回来的，让她休息一下也好。

“嗯。”翎歌闭上了眼睛，嗅着大师身上淡淡的檀香气，她很是安心的就睡着了，似乎是置身在那一片的优昙花中，悠然入梦。

好一会，听着翎歌的呼吸已经均匀了，帝云释才睁开了双眼，微转头看了看靠着自己的翎歌，那青丝发髻，那眉眼朱砂，熟悉的面容早已铭刻在心里，只是他不敢再去深想了，明知晓前途是孽，又何苦要前进呢。

翎歌，若是以后我们再也不想见，你会不会怨我没有遵守当初陪你一生的诺言？可是怨也好恨也好，只要你不爱我，那对你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你爱凤离凰，可是换来的是绝望，而你若是爱我，那等待的就是无望，我无法回应你，也给予不了你什么。

心似乎有点涩，还有点苦，藏在里面的感情终究是没有诉说的机会，和明朗的时候吧，感情对所有的生命都是公平的，无法摆脱也无法顺遂顺意，纵然是菩萨也是难渡情海。

远处，龙惜和烨擎携手回来，看到坐在大石头上的翎歌和帝云释，他们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的是一道很是独特的风景。

古树纵横，怪石嶙嶙，而帝云释那一身白色僧袍和翎歌身上那白色长袍很是显眼，相互倚靠着的他们看起来是那般的自然美好，就像是一对爱侣一样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偏偏的，他们都知道，帝云释和翎歌是绝不可能成为爱侣的。

正想再上前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都愣住了。

只见帝云释的头靠近了翎歌，轻轻的极其怜惜的吻了吻翎歌的发丝，很快的他就转过了头，隐忍般的立即闭上了双眼，似乎连着脸上的肌肉都抖动了一下。

不可思议的，龙惜和烨擎对视了一下，似乎在向对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也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不由得，他们连忙躲进了一棵大树后，龙惜愣神了好一会，她之前就觉得帝云释菩萨对翎歌的关心太过了，没想到真的是另有隐情。

这位菩萨竟然对翎歌有私情吗？这可真的是太意外也太难以置信，这毕竟是堂堂佛界的菩萨啊。

烨擎也是有点纠结了，他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小的情分，所以帝云释和翎歌亲近一点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这个说法就过不去了。

“也许是我们离得太远，没看清楚吧。”龙惜有点傻气的说道，她是不能接受这个事的，毕竟在她心里，翎歌是属于凤离凰的，怎么可能沾染上这种违背了界法的事呢。

“也是可能。”虽然烨擎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这种事真的不好分辨，也许真是情到深处，便是菩萨也是堪不破情关吧。

龙惜轻叹息了一声，如果帝云释只是一个寻常的仙君，她当然是觉得不错，翎歌若是能找到另一份感情也是跳脱出了过去，那也是很好。只可惜，帝云释始终是菩萨。

这一边的轻微响动还是被帝云释感觉到了，他知道是谁，可是他没有再睁开眼睛。不管他们是怎么想怎么做，对于他来说，永远不存在困扰担忧，能让他忧愁的始终只有翎歌，纵观六界，唯有她而已。

午休很快就结束了，再度出发就直奔向弱水河畔，龙惜烨擎就走在帝云释和翎歌的后面，看着这一双背影，始终觉得有点尴尬。

看翎歌轻拉着帝云释的衣袖，小声的说着什么，那亲近的姿态原本不觉得什么，如今看来也觉得是太过了一些。

龙惜微微皱了眉头，如果说只是帝云释动了凡心，那还可以收拾，若是连翎歌也有了意，那真的是要天下大乱了吧。

难道说上一世翎歌与凤离凰已经是死别，如今和帝云释还要来一个生离吗？那对翎歌未免是太过于残忍，一颗心又怎堪伤了第二次？

兴许是注意到了背后的目光，翎歌转头看了过来，龙惜忙撇开眼神，转而去看旁边的风景，不过也在纠结着的烨擎正好是对上了翎歌的眼睛。

面面相觑，烨擎颇为尴尬的笑了笑，淡定的移开目光。

有点奇怪的翎歌转回了头，怎么觉得龙惜和烨擎都怪怪的？难不成她哪里有问题？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白白净净的并没有哪里脏了，她转头去看帝云释，目光不由得落在自己拉着帝云释衣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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