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瓶子收好，翎歌也坐了下来，看着这个有点吊儿郎当的狐妖，“魂魄的事可以糊弄过去，只是杨守成的事必须解决。”她这已经算是很徇私了，看在周玉娴的魂魄拿回来了的份上。

冷霜举起了双手，“成，我会把那小丫头拎到你面前，让你处置，不过看在我的面上，留她一命，教训一下就好，可以吧？”

翎歌考虑了一会，“好，等我问清事情了，她要是配合，我就放她回狐族。”

“成交。”冷霜一笑，伸手就去挑翎歌的下巴，不过翎歌一歪头，她没有碰到，“小气，我只是看你这样打扮很是俊俏，有点凤离凰的感觉。”

翎歌微敛了下神色，凤离凰，应该是凤族的吧，若白的妻子名唤离朱，这离凰离朱的大概是兄妹姐弟之类的。

她和凤离凰又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交集？吸了口气，翎歌先抛下这许多的问题，“什么时候可以见到？”

“明天。”冷霜站了起来，“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变成人的？”冷霜很是自来熟的问着，或者说其实原本她们之间并不陌生。

“转世轮回。”妖能转世确实少见，翎歌一直都很是庆幸自己的运气的。

冷霜笑了笑，“挺好，你能回来也很好，只是，你不记得我还说得过去，肯定是还记得凤离凰的吧？”

想要转世轮回总是无法避免饮下那一碗的孟婆汤，了却前尘往事，这是新生也是结束。

翎歌沉默着没有回答，冷霜有点诧异的看着她，“也不记得？”

“我现在是人，自幼修行，今年刚好十五岁。”她的问题翎歌没有办法回答，只能说着存在的事实。

就算她拥有那三百年的记忆，可是也无法和冷霜回忆一下曾经相遇相识的岁月，更没有那个凤离凰。

想到这个名字，翎歌不由得捂住了心口，这里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即使她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可是心还是一丝丝的要裂开，疼得那么彻底。

冷霜微低下了头，“是啊，你是翎歌，却不再是那一个翎歌了。”历经了千年岁月，也经受过那生离死别，她明白那种感受，也明白时光荏苒之后那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无奈。

“顾翎歌，好好的活着，我还是愿意做你的朋友。”故人归来，那就值得欢喜，至少缘分没有断绝，还能有再次结缘相识的机会就很庆幸了。

“我自然会活着，也不介意有你这个朋友。”兴许是冷霜的眼中隐隐透露着太多的悲伤和喜悦，让翎歌突然卸去了防备，她愿意相信这个狐妖。

冷霜离开了，翎歌看着门口若有所思，真不知道之前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让她会认识这个有趣的狐妖，这般的生动潇洒的妖可真的是不多见啊。

帝云释走了进来，推开房里的窗，凉凉的风吹了进来，他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黑夜，静静的没有说话。翎歌转头看着他，“过去的我一定过得很好，这般想着我就挺放心的。大师，我去府衙先把周玉娴的魂魄放回去。”

“翎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帝云释回身看着她，若是她不开心那他愿意成全。

翎歌摇了摇头，“大师，过去的始终都是过去了，我更加珍惜现在，知道和不知道都已经无法改变，我不会去执著的。”她真的可以放下，她相信自己。

“好，如果有一天你想知道的话就问我，不要一个人猜测。”帝云释露出了微笑，人的想法都是会改变的，不过他很高兴翎歌能这么想，过去的确实都远去了，执著也换不来曾经。

翎歌嗯了一声，“那我先去府衙，大师早点休息，我一会就回来。”转身出了门，瞬息之间，翎歌就到了离着府衙不远的街上。

一现了身，翎歌就一下子扶住街边的墙，大口的喘着气，心还在刺痛着，脑袋似乎也在混乱着。泪没有经过思绪就流了出来，止不住也停不下来，似乎是魂魄自己在宣泄着悲伤，完全不管这具躯体的控制。

一手捂着心，翎歌跪倒在地，慌乱着用着衣袖去擦自己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想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

她不想探究的过去，是该多么的悲伤苦痛？到如今即使她忘记了，可是感觉还是烙印在她的魂魄深处。

凤离凰，这个名字的主人和她又是怎样的牵扯？是爱是恨还是怨？为什么只是想到，就会这般的疼！

一道法力落到了翎歌的身上，清凉如水，缓解着翎歌身上的疼。翎歌抬头看了过去，眼前的是水轻鸿，水蓝长袍在夜里宛如清幽的白，他站在她的面前望着她，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和温柔。

翎歌有点迷糊，伸出了手，水轻鸿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微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翎歌没有挣开，也没有力气挣开，靠着水轻鸿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上仙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所以我来保护你。”看翎歌恢复了，水轻鸿才停下施法，本来他想悄悄的护着她就好的，只是刚才看她那般的痛苦，他还是现了身。

翎歌从水轻鸿的怀中离开，靠着墙壁，“看来上仙始终不相信我不是素羽。”她似乎没有这个闲情在和他扯这个问题。

“不管是不是，我都会护着你的。”水轻鸿淡淡的笑着，就算不是又如何，在他漫长的岁月里能够再拥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也挺好的。

翎歌无奈的笑了一声，仰头看着夜空，繁星点点，薄云数片，“上仙知道五百年前我是怎么死的吗？”

水轻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生死簿。”在七年前见到翎歌后，他就去了一趟冥界，可是翻遍上下千年，他都找不到关于她的一点信息。

“没有生死簿，那我现在到底算是妖还算是人呢？”人有轮回，就该有那注生注死的生死簿，她既然没有，那又怎么是人？

“你是人，只是不是平常人。属于你的生死簿，就算是天界冥界也无法书写，你是异数，所以无论你如何那都属于命中注定，只是这个命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不会被限制的异数，所有行事都不算是违背天意，因为她属于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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