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翎歌是神清气爽，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才坐起来，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却发现昨晚上还伤着的地方竟然都好了。很是奇怪的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翎歌眨了眨眼睛，自己的恢复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抽了抽鼻子，闻到房间里淡淡的一股檀香气，翎歌眉毛微微一动，难道昨晚她偷偷出去被发现了？想起帝云释之前让她不可以逞强涉险，她偏偏去做了危险的事，还被发现了。

要是大师生气了怎么办？

翎歌立马就下了床，穿上衣服，就头发随便扎起，编了小辫，出了房门，厨房里很是冷清的样子，大师应该还没起来，翎歌赶紧烧火做饭。

米刚下了锅，帝云释的身影就出现了，翎歌忙露出笑容，“大师早，今天你休息吧，我来做饭。”笑得是一脸的讨好。

“好。”帝云释点了点头，转身到了庭院里。

翎歌一边烧了水，先泡了一壶茶端了过去，殷勤的倒了一杯送到了帝云释的手边，“大师喝茶。”

帝云释只是接过茶，并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翎歌看了看帝云释的神色，虽然还是和平常一样淡淡的，只是她还是感觉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我昨晚出去了。”

“嗯。”帝云释应了一声。

翎歌微低头，“修行不易，那只金雕又是同类，我帮一帮忙，应该没有做错吧？”

帝云释低头看她，小发髻上的珠钗莹莹，露出了耳朵莹白的不逊于钗上珍珠，“你是人，怎么会是金雕的同类呢？”

翎歌脚尖点着地上的砖石，叹了口气，“我曾经是百鸟林中的灵鹤，三百年清修，是妖不是人，只是如今转世重生，化身为人。三百年为妖，八年是人，大师你说，我应该是人还是妖？”

三百年？难道那千年时光，她只记得三百年吗？或者说，她记得是还没遇到凤离凰的时候。心中似乎突然松了一口气，所以说，她的心中并无怨也无恨，如今她，也只是一个好玩喜闹的妖而已。

“那你喜欢当人还是妖呢？”帝云释问着。

翎歌笑了笑，“为妖纵然自在，可是终究有灵魄散尽之时，为人又太无趣，百年岁月也只是转瞬之间。所以，我不想当妖也不想当人，我要修天道，我要成仙，逍遥无尽头，岁月皆无忧。”

如果这是八岁的翎歌说的，帝云释还会怀疑，但是她现在不是八岁，而是一个三百多岁了，她的思绪已经超脱于凡人。

她想要的确实是修行是成仙，这样就好。

帝云释伸手想去摸翎歌的头顶，却又停住了手，她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灵魂早已很成熟，这举动不适合对她做。

猛然又想起之前，他抱过她，背过她，那时候的她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三百年的记忆了？帝云释轻转了下佛珠，阿弥陀佛！

翎歌拉住了他的衣袖，“大师，你不会要离开吧？我不要自己一个待着。”她就是担心要是他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小孩子就会离开，所以才不敢说。

帝云释摇了摇头，“不会的。”就算知道了还是不能放心，“以后你师父不在，我都会过来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如果这是他和她的缘分，那直到缘分散尽，他都会在，只要她逍遥自在无忧无惧，他愿意修这一份缘。

岁月匆匆过，几度梅花香染君子峰，初春之际，山中犹寒，凝霜嫩叶桠枝上梅花还是开得灿烂。一阵凉风吹过，梅花瓣轻盈飘落，几瓣梅花落入林中水池，池面水汽袅袅起轻雾，一人坐在水边，拿着一把木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她身着白衣裙，墨发及腰，黛眉明眸秀靥无暇，那嫣红双唇翘起微微弧度，似风流疏朗若春华夭夭，她是已在这君子峰修行了七年的顾翎歌。

木梳再次梳过长发，发上的水汽瞬间散去，头发已经干了，拿起旁边一枝青玉发簪挽起头发，翎歌抱起地上换下的衣服往外面走出。将到尽头时，随手折了一枝梅花，十五岁的她身量已经长了不少，纤腰长腿，窈窕少女是绝色姿容。

未到庭院，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烤肉味，转弯过来，就看到无涯在院里起生了一堆火，正靠着一只兔子，无涯蹲在地上是一点逍遥形象也没有。

“师父，你不在睡觉，怎么出去抓兔子了？”翎歌停住脚步问了一声。

无涯也没有抬头看她，“不用抓啊，桥头放了好多只兔子呢，我就随便捡了一只回来。”兔子在火上烤的滋滋响，无涯又翻一面继续烤，又抹了一层的蜂蜜。

桥头？好吧，一定是那只金雕寒峰又抓过来孝敬她这个前辈的。抱着衣服回了房间，打算待会再清洗，翎歌随手拿起一本书到了廊上坐着。

“师父，你什么时候出门啊？”

无涯这下抬头看她了，眼神是特别的哀怨，“你又赶着我出门，我才回来三天！”

“三天？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待了三个月了。”真是度日艰难啊。

“太过分了！”无涯觉得自己受伤了，虽然这七年来，他在君子峰待不到一年时间，可是好歹他是师父啊，怎么可以有了那个帝云释就不要师父了呢。

“那就算了吧，大师好像是要出去一个月，暂时不回来。”既然帝云释不能来，那就让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待着吧。

无涯哼了一声，“刚才对面送了信过来，问你今年的逐玉比试参不参加？”这逐玉比试是净华山的的传统，每两年比试一次，一来是挑选优秀的弟子修炼更上层功法，二来也是锻炼弟子的能力。

翎歌笑了笑，“师父，我去参加的话，不是欺负人嘛？”她如今的修为在净华山那是数一数二，除了无涯怕没人是她对手了。

“欺负欺负也不错，现在的弟子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你去教训教训也很好。”无涯倒是想让翎歌去参加的，特别想显摆一下他的弟子是多么的厉害。

“好吧，去就去，反正也挺无聊。”翎歌也没意见，有人陪她打发时间挺好。

“很好。来，分你一个腿。”无涯撕下一个兔子腿，往翎歌这边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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