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部队近日有雪斑的消息。”

律这话音刚落，凌修的脸就黑了下来，这一切，被众魔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说过不准查了吗？你还准备去绝冰池呆多久？”

“属下不打算去绝冰池，属下也不应该去绝冰池。”

这是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顶撞他，凌修心有疑惑，便仔细打量他，发现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

“你想说什么？”

律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凌修觉得越发奇怪了，律直得就像张白纸，可不知道为何，此刻他却让人有些看出真切了。

“那属下就说了，魔尊为了为了一个女人隐瞒雪斑的事实，难道就不用跟众位交代一下吗？”

“你，在说什么？”

“魔尊清楚属下在说什么。”律不慌不忙，他低着头，眼里却是让人看不见的挑衅。

“魔尊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雪斑，可是众魔不会放弃，得雪斑者得天下！”他抬高了声音。

……

灵崛殿一片静默，凌修眯着眼一动不动望着律，律的身后是一团团犹疑攒动的身影。

“是…是，魔界不可能放弃，放弃雪斑。”想不到之前反驳律的人首先开了口。

“魔界，不可能放弃雪斑。”接着稀稀落落有了一个附和声。

“魔尊听到了，魔界不可能放弃雪斑！”律高举双手，往后望去。

“魔界不可能放弃雪斑！”后面是排山倒海的附和声。

“请魔尊下令，捉拿兮黛神女！”律领头。

“捉拿兮黛神女！”

“捉拿神女，夺得雪斑！”众魔就像出战的将士，一个个眼神坚定无比。

……

凌修眼望他们的众志成城，突然感到一种紧迫而来的窒息感，一种力不从心侵袭全身。他能一丝丝感受到每个战士对于成功的渴望，就像洱海出战那日，对，像极了。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他努力镇定下来。

“今日议事到此结束，本尊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缓兵之计先用上再说。

这倒稍稍堵上了众口。

“律留下，其他人离开。”

众位踌躇。

“散！”他一挥袖，带出那血龙低低嘶吼。

众魔迅速消失。

律定定的站在原地，他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很快，诺大的灵崛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凌修慢慢地走过来。

“律。”

“属下在。”律毕恭毕敬，那一刻，倒有崛的几分诚惶诚恐。

“数日未见，红霜还好吗？”

律微微一笑，“她很好。”

陌生，真的好陌生，这熟悉的皮囊里，却看不到一丝熟悉的神态。

“跟我回三月殿小酌一杯，这段时间辛苦了。”

律沉默地跟着凌修走。

“从人间新带了些美酒，不过你还记得最爱那壶吗？”

每次从人间回来，律最盼望的就是凌修带回来的酒。

凌修累了，他此刻虽然对律的行为有所诧异，有所不满，但他依旧不愿意怪他。因为这一天，是迟早会来的，他怨不得谁。

两人坐下，凌修给他斟酒。他重重叹了口气，拿起酒壶，再给自己斟一杯。

“嗯，果然香，还是我最爱的那壶。”律喝的很是自然。

可凌修却停住了，倒酒倒了一半。

“你最爱的是丑仙酒…”他望着他。

丑仙酒除了凌修没有人喝过，自己现在倒的只是一壶普通的酒而已。

律的脸上浮起不自在的笑容。

“属下，属下只是忘记了，酒不都是一样的吗？”

凌修迟疑了半晌，才喝了一口，却发现以往两人最愉快的场景，此刻是索然无味。他心里纷乱如云，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魔界，就好好靠你了。”凌修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

律想叫住他，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匆匆。律看着他迅速消失在三月殿外。

“魔尊…”他追出去，却发现自己被什么阻挡了去处。

过了一会儿，他脸上浮起扭曲的愤恨。

“三百年后，你竟是变得这样聪明了。”律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你是想凭一己之力锁住整个魔界，好去救你的小情人？我倒要看看，你会有什么本事保住她！”他对着那结界奋力一击，什么回应也没有。

凌修匆匆往医侣馆赶去。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魔界要逼他，那便是毫不犹豫地去锁住这个暗黑世界，将它永久地封锁住。

接着，他要带着兮黛，去找那棵良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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