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有些扑朔迷离。你那样伤害兮黛，让她恨你之极，却又在暗中帮助我们。那日发现兮黛为救你单闯魔界，我不放心还是尾随而来，在这儿待了许久却安然无恙，当时只觉着奇怪，但今日又是同样，便知晓一定是你做的。初到人间，生活窘迫，是你派宜春风的伙计给兮黛送云霞鸡，是你叫伙计给我们预留南厢房的位置。这种种细节，兮黛看不到，可我看的到。”

“所以我来，只是想确认，你到底在想什么？”岚风皱眉询问。

“万物逃不过因果。也罢，你知晓也就知晓了吧。”凌修顿了顿，“我与她已经回不到最初，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岚风若有所思，他这些年从兮黛口中多少了解当年的事，“可如此大的误会，不会觉得苦了彼此吗？”

凌修静默了会儿，“你若真的为她好，定不要告诉她这些真相。”两人沉默对视了几秒，岚风恍若领会一二。

凌修说：“过去已成云烟，眼下重要的是学会，如何生存，而这是她的弱点，所以必须有人牺牲。”

岚风点了点头，凌修这样回答，便知晓他不愿意旧事重提。但总算是确认了他的目的，这会儿，也算是放了心。

“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凌修低低喝酒。

“自杀过一次。后来，慢慢地好些了。”

凌修那握着酒杯的手迟疑了几秒。

“你照顾她，辛苦了。”

“兮黛的骨子里，有一种固执，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外界很难改变她的想法。”岚风说。

“是的，所以我才要那样对她。她从来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这样会害了她。”

岚风微微点头，“你处处为她思量考虑，但或许她不需要这种保护呢？这么多年，我从未逼她，是她一点点想通的。她很懂事，或许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

“呵…我也不想管她，”凌修微撑额头，“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个女人更让我头痛的了。”

岚风轻笑，“不过，兮黛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我们相互依存，同生共死。所以，就算全世界都背离她，我也不会。我相信，她也是这样想。”

凌修看向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你的话，让我有些嫉妒。”

“呵呵…你嫉妒也没用，是雪斑牵系我们一起的，你阻止不了。”岚风一年较真答着。

…。

凌修一时间竟应不上话来，顿了顿，他说：

“虽然与你喝酒，可我毕竟还是魔界的人，你这样跟我提雪斑，未免太直接了吧。”

岚风摇头，“雪斑是兮黛的心，你要雪斑，就是要她的命，你不会。”

二人对视良久，凌修突然笑了笑：

“我发觉，我们能做朋友。”凌修又倒了杯酒，这回，给岚风的酒杯里也斟满，“这样吧，我也想在她身边找个照应的人，看来你是不二人选。既然都为了她好，不如结盟吧。”

伸出酒杯，示意与他交好。岚风笑笑，与他碰杯，岚风突然觉得，与眼前这个人的交流，比谁都轻松，“其实，今日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你说。”

“青檀茶馆馆主沈昊，到底是什么人？”

凌修眼神微紧。

“目前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清楚，你们决定出世，那便注定了与六界的瓜葛，总之一切小心为好。”

岚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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