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女宁乘着奴婢偶染微寒之际,替了奴婢值夜之职。就是在那晚她勾了陛下的魂——”
话音未落,那边只听清脆的一声断寇之声。绿漓养了好久的蓄甲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折断了两支。她虽面色平静,但雪莹明白那人此刻已然是妒火焚天了。
其实这些不过是自己杜撰的瞎话罢了,但是现在谁还会去关心这些。只是绿漓娘娘下手除了宁大爷,自己将来便还有很多的机会成为他心尖上的人。雪莹很狡黠知道这些年来陛下对后寝女子的喜好。除了陈贤妃,或者他觉得有一时利用价值,后面有需要的势力力量的嫔妃他会宠幸一时,其他的嫔妃他连雨露均沾这样的敷衍了事都不愿意。
她暗暗数过那些他喜欢过的后宫女子,几乎都不会和前朝有任何的牵连关系。所以雪莹觉得这是一个对她这样的宫婢难能可贵的机会。说不定某日自己就被临幸封妃了呢。
“雪莹谢谢你,小心些先回去吧。念奴把本宫的琉璃翡翠镯赏给雪莹了。”绿漓那双魅眸,看似在笑,眼底却隐含犀利的锋芒。
雪莹笑逐颜开的收下了绿漓的小小贿赂,心里想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又能除掉婢女宁又可以得到这价值不菲的玉镯,何乐不为呢。
待到雪莹离开承凤殿后,念奴忍不住站在一旁悄声问道。
“娘娘为何送给她这么贵重之物?那可是陛下赏赐给娘娘的啊。”
绿漓抚着指尖断掉的蔻丹,挑眉漠然道。
“雪莹这只小骚狐狸比以前的蝶柳可聪明多了。她想什么本宫会不知吗?她想借本宫的手除了宁大爷。”绿漓刚才漠然望着跪在眼前的小美人儿,她的年纪充满了青春洋溢,身段清娆容貌也甜美,心思活络又心狠手辣,懂得借刀杀人,踩踏她人上位。这样的女孩子才是绿漓要最先处之而后快一种。
念奴想起了一年多前的蝶柳,那姑娘明快而活泼,却是一个缺心眼的单纯姑娘。自己得了绿漓娘娘的话想尽办法和她交了朋友,套了龙阙殿里的不少话。后来不知怎么就给陛下给发现了,怒火中伤下杀一儆百杖毙了她。从此以后这龙阙殿里的人就像给灌了哑药一般再也无人敢向外面透露殿内的任何一切。
“那娘娘还赠她这么贵重之物?”念奴不明所以。
“念奴,陛下和曾经的燕成帝绝非一种人。他并不滥情,所有能让他爱不释手的女人自然都有他的道理。本宫赠雪莹这只手镯叫死亡之镯。陛下日后只要看见这只镯子若是她运气好,不过就是给赶出龙阙殿。若是正好碰见心情不好,那她就是第二个蝶柳。”
绿漓的狠戾奸滑让身旁的念奴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那娘娘陛下看见这只镯子在雪莹的腕上,会不会一样迁怒到我们承凤殿?毕竟,毕竟他最不喜欢就是后宫中争风吃醋。”念奴顺手把桌案上的桂花蜂蜜雪片糕递给她。
绿漓轻声笑了起来,对着念奴斜睨了一眼,剥下一片云糕放入香口之中,果然甜糯适中省得她心意。
“蝶柳本来也罪不至死。但那云妃不是处子之身,她进宫前是现三品怀化将军皇甫少卿的恋人,虽未婚娶却又有夫妻之实。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说这越漓的国规,陛下是不是要杀了皇甫将军?”
念奴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陛下为何要把云妃纳入宫中呢?”
“因为陛下文要靠云妃的父亲,武要利用皇甫将军。所以这事他就装了傻权当不知了。而且是进宫前的事他又不是真的喜欢云妃,所以何必要撕破这脸皮子搞得大家都难堪呢。”虽说是越漓国规,但宇文夜怎么可能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和两位重臣翻了脸面。
但就是这天大事儿好死不活的不知怎么就给这蝶柳无意中给说了出来。那和自己后期争宠的云妃因此事搞得后寝全都知晓后便再也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只是哭哭啼啼的模样搞得宇文夜甚是心烦。这关系到他前朝的社稷,云妃他虽虚情假意,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女人,这口恶心自然就由祸从口出的蝶柳身上开刀了。
这一次虽然羞辱了云妃,让她在自己面前再也不敢肆意妄为的背地里再叫自己北漓妖姬。但陛下却为了这争风吃醋的事差点连累他前朝国事颇为不满,所以现在躲在龙阙里开始朝着宫婢下手,绿漓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起两年前在清宁宫自己受到的羞辱。即使她这般三千绝宠在后宫,但从内心来说她还是藏着一份悲哀。自己从大越过来的人身上打探到,陛下在志学之年爱上过一个年长自己五岁的婢子,后来发生了一些事端,那个婢子被他赶出去之后,这个人的心就掉在那时再也出不了了。
后来又闻他府中一个叫卫宁一舞惊天下的婢女出逃的故事,那时二王争一女简直达到了白日化的地步。那姑娘跟着前太子浪迹天涯后,陛下的心性就大变而起。直到自己的出现才仿若让他冰封的心重新有了些温暖。但说到底自己还是借着一个别人驱壳的替代品而已。所以她才会一直诚惶诚恐。怕有一日她会给第二,第三个和她一样的,更加年轻貌美的姑娘给取而代之了。
那个叫宁大爷的粗婢一定有什么地方长得和陛下心里得不到的那个人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她现在不急着下手,但只要让其知道是哪一个睡到了龙榻上就行。后面的事自己自然会利用这个宫里各种各样像雪莹这样贪婪的人去做自己的替罪羊便好。
高悬的宫灯在宽阔的宫道上投下隐约不定的光影,使得两侧高耸的宫墙显得更加晦暗压抑。整座重重嵯峨的皇宫沉寂在拂晓的微光下森然矗立。
宇文夜以手支颐,另一手拂过卫宁背向着自己的发丝。他目眙不禁那半张苍白如雪的脸孔。那一瞬间宇文夜眼中似有些许痛楚掠过。她真得不是那些欲拒还迎的女人,那进入的瞬间他就知道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住的。她的身子是如此的僵硬,干涩的没有丝毫久别重逢淋甘露的喜悦和柔情。
“你要什么卫宁?孤王都给你。”他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还不放手?无论她心里有没有宇文熠,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她现在心里没有自己。宇文夜滑下身子紧紧贴近裹着她身躯的锦衾。
“我什么都不要。”她声音空洞而带着晨哑。如此的淡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孤对你还不够好吗?”他拥住其的臂弯越加收紧。这样不依不饶的死死纠缠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她梦里对自己最后说得那句话吗?一个梦而已,还是他自己日有所思的因罢了。
“陛下别误了早朝。”她低声回复了他一句。若是沉默以对,怕他又要纠缠不清。现在自己浑身都像散了架子一样的疼痛,即使这样暑热的天气全身都裹着锦被却依旧感觉彻骨的寒冷。她的高烧又卷土重来。
宇文夜听她声音不对劲,爬起身子一摸额头,竟然滚烫得灼手还带着一层水腻的冷汗。
“昔公公,传黄御医。不,让尚药局的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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