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皇儿在踢孤王。”他兴奋不已的表情在卫宁看来此时非常温馨。
“帝女和我说,是两男一女。嗯,陛下,臣妾有个请求。”
他的头贴在她的腹上正在仔细感受这与众不同的感觉。
“嗯,都允。除了明日不能单独和那老头出去。”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天帝呢?呵呵——”她拿他没有办法,有时他就是这样一个纵意任性之人。这种酸醋吃得还真叫人哭笑不得。这展颜一笑倏然让她眉心一紧,笑容骤然凝固在唇边,下身一阵热力,然后一股清流顺着大腿直往下淌。接着竟难以控制的隔着瞬间又来了第二股……腹部开始有抽痛的感觉,她知道孩子要提前出生了。
“宇文夜,我要生了,快点去把稳婆叫来。”她一声惊呼把宇文夜的心都叫得瞬间揪起,刚要出去又给卫宁一把拉住衣袂。“如果,我是说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先救孩子。”
两人目光对视瞬间,他眉头微蹙,回身双手一把捧住她的脸颊。
“再敢胡言乱语,孤王可要重重罚你。”
一时间将军府里乱作一团。数月前她已命最好的能工巧匠做了三个保暖箱,虽简陋但功效尚可。她既然是医者,对于神力怪学还是有一定的保留,所以依旧做了两手准备。而且为了怕自己不能顺产,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教越漓最顶尖的大夫如何做剖腹产手术,非但如此连麻药的掌控都找和自己体型相同的妇人做了几十次尝试。
或许是之前小产过的缘故,宫口已不如之前这么窄紧,第一胎在奋战数小时后随着一声清亮的啼哭,他们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恭喜陛下是位美丽的小帝姬。”
作为一国之君,他本不该站在这里等待。但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坚持在此站了好几个时辰。
当他从稳婆手里接过襁褓时,那种感觉仿若自己已等待了千年。在他凝望孩子的一刻,他以为自己会激悦,感奋,冥茫,甚至手足无措。但那些所有的感情却在此时变成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平静。
“娘娘现在如何?”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依然从厢房里传出。烛光摇曳中只能看见里面几个来回晃动的人影。他怔忡的望着微光中透开一条缝的房门,眸中闪出一抹担惊受怕的神色,随着那断断续续声嘶力竭的声音,他渐渐掌心浸润出细密的湿液。
“接着胎位不正,娘娘体质羸弱,这后胎若能下来已属不易——”最后稳婆都不敢再说下去,第三胎几乎是无存活希望。
“保娘娘。一定要保娘娘活下来。”
夜来南风,微雨轻浮。他独自一人在院中纹丝不动站了许久。这小雨却渐渐转大变成千万条冰刃,一会儿功夫斜风细雨之下他的衣氅竟也湿透一身。
“陛下,进屋歇息吧。这样等着也不是法子。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束脩看着他眼神呆怔的看着厢房又是好几个时辰,心里一阵痛心疾首。和他生死相随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尽管表面上看似一片波澜不惊,但宇文夜最可怕的就是这样肃穆的外表。他深眉隐蹙,眼中空无一物,毫无聚焦。
随着一声抑扬顿挫的啼哭,他徒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释放出惊芒死死盯着厢房的大门。
稳婆把襁褓中孩子递给他,喜忧参半的神色逃不过他的利眸。
“恭喜陛下是位俊朗的小皇子。现在奴婢要把小皇子送入暖箱中去。”孩子未足月,难产而出的皇子比之前顺产出来的小帝姬更加的孱弱。仅仅只是给宇文夜看了须臾,便急匆匆的赶去有暖箱的厢房。
还未等他们在喜悦之中回过神来,房门被大力得打开,只见那经验最丰富的稳婆跌撞的跑出来,满手刺目的鲜红之色映入宇文夜的骇眸之中。
“血崩了,娘娘血崩了,快点请大夫进来。”
宇文夜一头往里冲去,给束脩几人死死按住。
“陛下不能进去,产妇生子有血光之灾,不吉之兆。”
“给孤王滚开。”他一掌扫过,三四个人顿时飞身跃出数丈之远。刚欲踏入房门,突感脖颈一重,瞬间给点穴晕倒在天帝的身上。
“把他扶进去吧。没事,天放亮前他醒不过来。”玄觉心知宇文夜武功极高,身边几人怕这普通的点穴没有一会儿功夫他就能悠悠醒来。但他这一手点穴不但是点了他的昏睡穴还给了他一个三层梦境。他要兜转在这梦境里面好一会儿才能醒来。
玄帝衣袍一摆,就这样坐在地上为里面危在旦夕的佳人护她安宁。另一方面这天下顶尖的杏林圣手均济济一堂,各展所长,鼎力相救命若悬丝的越漓凤主。
“卫宁——”一声厉喊他被自己吓得心惊胆破。淡薄的阳光透窗而入照得他眼底有些生痛。一夜而已,他的眼瞳布满了血丝,胡渣在其俊朗的脸上泛着青光。脚步有些蹒跚得往门外一推,只见庭院中漱漱而落到处都是桃花残片。他有些害怕,因为这过分安静的氛围让自己心悸不已。他在极力躲避心中最惊惧的事情……
一个宫婢上来跪在地上轻声说道。
“二位皇子和帝姬都平安。”
“二个皇儿?你是说二个吗?”他鼻息中轻笑一声,原来心头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停顿了片刻柔声问道。“娘娘呢?她现在醒来了吗?孤王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宫婢垂头不敢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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