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要我回去?”卫宁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眼前的男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是再也承受不了她这个包袱了。卫宁内心瞬间就奔溃了只是一心想寻死。所以决然的脱口而出道,“我不会回去的!让他杀了我便是。”
宇文夜一听二话不说龙渊剑转了一个头,一剑就刺进跪在地上的宇文熠胸口。
“啊——不要!”卫宁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宇文夜会突然把剑锋转向宇文熠。当下匍匐在地,死死拖住宇文夜另一只手惊叫道。
“孤王现在数三下。你可以选择了。”当下又用力深刺了一下,宇文熠身体一颤,吐出一口鲜血。
“啊,啊,我跟你走便是,你不要伤他性命。我听你便是。”卫宁吓得花容失色,在此情景她别无他法,只能被一旁的束脩拖着离开。一边走一遍不断垂泪回头,脖颈上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看着卫宁和束脩渐远的背影,宇文夜拔出刺在宇文熠胸口的剑道,“把你的灵犀剑拿出来,我们按大越国规矩来。”
宇文熠轻轻摇了下头,眼角竟然释出了泪水。“这五年也够了。如果不是本王也不会把她害成这样。这几年若没有卫影保护她,宇熠早就无脸再见皇兄。今日在此你我兄弟二人就当是诀别。”说完默默闭上了眼睛。
宇文夜面无表情的思忖了片刻。再开口道,“这五年孤无暇管她。念你帮孤照顾了她五年,且饶你一命。但是今生今世不准你再去打扰她。否则莫怪孤对你不客气。”
两兄弟之间的一番对话或许成为此生的最后诀别。宇文熠此生不得再入越漓,但允其回到他母妃的故乡南浔。流放,是宇文夜对这个兄弟最大的仁慈。至于卫宁他要带走。
“皇兄,我想最后问你一句。你带她走,到底是还真心爱她,还是怕她的某些力量给他国所用?”
宇文夜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王者的背影。
走过卫宁身边,他冷傲的警告她,如果逃走或者自杀,宇文熠就死。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办到。
“我能和他说几句话吗?”卫宁想这些年有他守护在自己身边足以变成最美的记忆藏在心中。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毕竟是自己拖累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去救自己,今天可能历史早就重新写过。
“别逼孤王,这已是孤对你俩最大的仁慈。还有,以前不管你从哪里来,既然现在随孤回了越漓,就给孤最好懂得尊卑分寸。如果再给孤听见你用不敬的口气和孤说话,孤保证你日后的日子生不如死。听明白了吗?”宇文夜的话像冰霜一样浇灌到卫宁的心里冷到极致。
成王败寇或许这就是作为皇家人的悲哀。
外面已经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拉回了宇文夜的思绪。此时大雪已停,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发白。宇文夜一夜未眠,他不知道把卫宁带入皇宫还会有多少意想不到的事在等待着。但是他无所畏惧,纵使她恨他也没有关系。很多的误会既然无法一时解释,那就让时间去证明它的真相。
这样行军了大约有一月时间。这段时间卫宁因为一次宇文熠伤口没有处理及时,化脓感染差点死掉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在她的时代上个医院打个点滴就能痊愈好的事情,在这边可能就是生死靠人品了。所以后来在隅凉城安定下来后,她就在努力实验如何提炼青霉素的事情。无论是曾经的大越国,还是逃走时路过的东瀛,还是后来的西夏,一路上都看见被瘟疫夺走生命的百姓包括更高的权利阶层都无法幸免遇难。
“卫,卫姑娘——”马帐的帘子给掀开,来人很急一点也顾不得男女礼仪。卫宁一看是一脸惊慌的束脩。
“束大人,什么事这么慌张?”束脩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敢和卫宁说话,今日这么急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你能和我来看看吗?”
走下马车不远处,一人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卫宁看了他脸无人色,眼眸翻白,呼吸困难发出噗噗之声,再仔细看了下他的手指也开始呈现发绀状态,再按着脉搏一摸,细弱如丝。卫她首先想到的是气血胸症状。
“他有没有受过外伤,还是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症状?”卫宁焦急的询问道。
束脩马上找来和患病士卒比较亲近的人询问。说是今天早上好好的,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一会儿工夫就这样了。
卫宁再次查看了一遍,以便证实是气血胸导致的休克。
“束大人有没有芦苇杆子,或者其他的类似,我需要两头两脑都是空心的。另外请给我一把锥子,还有消毒的工具,烈酒,所有的一切。”
那个士卒已经开始进入休克状态中卫宁知道这个方式太简陋风险很大,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这是要干嘛?”军中军医也是医学世家出身,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卫宁的话。“他不过是发了癫痫之症。”
“这哪里是癫痫之症?这明明是——”卫宁看着军医对自己的一脸蔑视,觉得再说也无意义。
此刻束脩已把卫宁需要的工具一应俱全的带过来,她先用刀割破士卒前胸的胸衣,找到肺部所在,把锥子火上一烤,再用烈酒沉浸了一会儿。刚举起手就一把给军医狠狠抓住并大声呵斥,“你想干嘛?束大人,你这个是为何?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有何能耐?如果再不住手胡闹下去,在下要去禀告皇上去。”
卫宁看了一眼束脩,这墙头草面露难色,又有动摇。“束大人,快要咽气了。你考虑清楚。”手里却没有停下来,用白酒不断的在给患者擦洗消毒。
“我,——”束脩这样的大冬天竟然满头细汗。
噗嗤,一股鲜血射出,迸溅在卫宁脸上。
“杀人了,杀人了。”军医用手指指着卫宁和束脩,跌跌撞撞退后迅速跑去宇文夜的马帐。
卫宁把消过毒粗硬的芦苇杆子插入胸中,再掏出随身的止血钳在皮肤表面处做固定。其实这些简陋的设施未必能救活他,但是条件有限她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当宇文夜在军医的带路下匆匆赶来时,那个士卒已苏醒过来。
军医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妖术?”他明明看见卫宁用坚物刺入对方的胸部。
“束脩何在?”宇文夜怒不可歇呵道。周围立马鸦雀无声。
不远处卫宁的马帐中,刚停下喘息的两人就听见宇文夜的咆哮。束脩浑身一颤,脸色倏尔变绿。出去之时看了一眼卫宁道,“谢谢你。”又比划了一个真厉害的动作。
束脩战战兢兢走入宇文夜的马车账内,迎面一脚给踢飞数丈,连马车都剧烈的晃动起来。束脩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陛下息怒。是微臣擅自做主,未曾及时禀告陛下——还请陛下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微臣一命吧。”束脩只觉宇文夜是怪罪自己私做主张去找卫宁帮忙,但是没有想到他会震怒到这个地步。跟随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怒不可歇。
“如果人死了,你让孤王杀她,还是不杀?”束脩为何就是改不了喜欢找麻烦的习惯。士卒的死活他并不关心,但若死了,又是死在卫宁之手,让他要如何处置。他已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每个人都震慑于自己的威严而不敢多言罢了。但是总会有事情作为导火线,他们会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与她。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局面。
“束脩,孤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允许你和卫宁再说一句话,还有其他人也一样。违令者,立斩不赦!给孤王滚出去!”宇文夜颅上青筋暴跳,眉锁成川。慢慢坐回到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怒气。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