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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风水轮流

司马道子便极为诚恳的开口道“道子一定会等候大人大驾光临。”

他回府跟妻子提及那样一件事的时候,还是极为欣慰的表示“夫人,若是这次真能跟司马道子和好如初的话,自然也是件极佳的事件。”

妻子仍旧是温婉的笑道“他若真能跟安石你和好如昨,倒也真是一件极为让人欣慰的事情。”

他便笑道“是啊,为夫也是真心希望,我们当真能和好。”

他想起,早年的时候,他对司马道子也很极为赞赏的。自从司马道子跟王国宝搅和到一起之后,他跟司马道子便越发恶交了。

他在那样的时刻,唯独遗憾,早年为何要将女儿许配给了那样的一个人。也异常庆幸,自己能将女儿带离那样一种人的身边。

转眼,便到了他跟妻子赴约司马道子的中元节了。

他跟妻子在去往司马道子的府上时,妻子还跟他还有冬雅极为高兴的有说有笑,他当时也是兴致极高。尤其是一想到,若能借此机会跟司马道子处理好关系,终归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司马道子看到他和妻子后,十足热情的开口道“久闻太保大人跟令夫人伉俪情深,如今一见,传闻果然不虚。”然后又十足高兴的开口道“太保大人您能跟夫人一起来,真是道子的荣幸。”

他当时也是高兴的表示道“会稽王能邀约我们,才是我们的福气。”

他跟司马道子闲谈了一番后,便有人来报“王爷,酒席已备好。”

司马道子便极为恭敬的道了句“太保大人、夫人,请。”

他便含笑道了声“会稽王请。”之后便携了妻子的手跟随在司马道子的身后。

妻子当时便疑惑道“冬雅去哪里了,这么久也不曾见过她。”

他便笑道“夫人无需忧心,冬雅终归是不会走丢的。”

妻子便被他逗笑道“冬雅那么大个人了,我自然知道,她不会走丢。”然后又补充道“我只是一时没看到她,少不得询问一番,毕竟,冬雅对这里又不熟。”

他便应了声“夫人说的是。”

他话毕,司马道子便笑道“大人、夫人你们请上座。”

他便谦让的笑道“会稽王,我们客随主便。”

司马道子便热情的拉上了他的胳膊直接将他牵引到了上座,他推脱不得,便作揖道“会稽王客气。”

司马道子便笑道“不客气、不客气,太保大人能来鄙府是道子的福气。”然后便威严的唤了声“佳肴伺候、丝竹伺候。”

司马道子话毕便来了一众歌舞之姬,在大殿中央,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起了柔美的舞蹈来。

司马道子指着那群舞姬便笑道“太保大人,这还是您早前推脱封赏的那群美姬。”然后又打趣道“如今,看到他们这般艳绝,有没有生出一丝后悔之心啊。”

他当时便笑道“老夫老了,这群舞姬跟随在会稽王身边才是好归宿。”

他说完那样的话,不由想到当时孝武帝赐他美姬的时候,他便跪地恳求道“微臣安石,冒死进谏,万望陛下收回赐予微臣美姬的这一赏赐。”

他自然是不能接受那些美姬的,他若是接受了那群美姬,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他又如何能对的起他的妻呢。

司马道子当时还曾挑事的表示“卫将军你这是抗旨么,皇上赐予你的美姬你竟然也要拒绝?”

他当时便淡笑道“微臣年岁高迈,自然无福消受美姬,会稽王倒是正值当年。”然后便开口请奏道“微臣安石无福消受陛下赏赐的美姬,依微臣看,会稽王倒是极为适合这群美姬。”

司马道子当时便极为愤怒的攘袂道了个“你、、、”

孝武帝听闻了他的奏议后,竟然真的将美姬赏赐给司马道子。

他正自思索的时候,便看到司马道子端起了觞杯向他示意道“道子敬太保大人一杯。”

他便含笑端起了觞杯,笑着向司马道子示意之际,便看到冬雅冒冒失失的跑到了他的跟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了。

冬雅一跪倒地上,便口头请求道“大人,冬雅听闻王爷这酒是极佳的药酒,冬雅自幼便很崇尚这款药酒,今日得以相见,万望大人能赐冬雅一杯酒,也好让冬雅一了幼年夙愿。”

司马道子当时便颇为不高兴的皱眉道“你这老奴好生奇怪,这般冒冒失失跑了进来,竟是为了讨一杯酒喝,你与本王说了,本王荣幸之至的才请来太保大人,还能少得了你一杯酒。”然后便吩咐道“来啊,给这位老奴赐酒。”

冬雅却沉声道“王爷,老身只想恳求我家大人赐酒于老身,不劳烦王爷。”冬雅说完便想妻子哀求道“小姐,冬雅生平不曾求过小姐,如今上元佳节,是一个极好的佳节,大人又是既有福气的人,冬雅只想大人能将手中的那杯酒赐予冬雅。”

妻子听完冬雅的恳求,便轻微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目光温柔的看着他,道了个“安石。”

他便笑着道了声“冬雅,你来。”

冬雅闻声,便起身走向了他,接过他手中的觞杯后,便跪地谢道“冬雅,多谢大人厚爱。”

冬雅说完那句话,一仰头便将一杯酒给喝了下去,冬雅喝完酒后,便双手捂腹,缓缓倒向地面,然后嘴角也开始冒出了不少暗血。

冬雅在倒地前便痛苦的道了句“大人这酒有毒,大人你快带小姐走。”

他当时便气到直接拂袖而起,拉上妻子的手便准备向府外走去。

司马道子却露出了惯有的嘴脸,尖酸的开口道“这酒席还没开始,大人是准备去哪里?”

他便不做理会,直接甩袖到司马道子的脸上,然后唤了声“阿宁。”

他既然敢来会稽王府,自然也会做好后手准备。虽然他是极力想要与司马道子和好如昨,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什么时候都是管用的。

阿宁便携了一众护卫从会稽王府的大门冲了进来。

司马道子不由冷笑道“呵,看来太保大人还真是有谋反的打算啊,都带卫兵杀到会稽王府了。”

他当时,还真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司马道子,但是更不想在那样一处让他感到寒意四起的地方多待一刻。

他也不再罗嗦,只是携了妻子便想外走去。虽然她的妻子因为冬雅的离去而哭到不能自己,但是他必须要将妻子安全的带出这个地方。

司马道子不由冷笑道“本王的会稽王府其实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他不由也冷笑着开口道“我谢安石想去的地方、想离开的地方还真没有人能拦得住。”

司马道子便击掌道“来啊,太保大人自带卫兵私闯会稽王府,意图谋逆,快快给本王拿下。”

阿宁闻言便带领卫兵跟司马道子的府兵直接打了起来。

他便一路握紧了妻子的手想要尽快走出会稽王府,好在他的卫兵都是极为忠心之人,一路誓死的保护者他跟妻子。

只可惜阿宁在最后的时候提妻子挡了一刀,倒在了他的跟前。

阿宁临死前还不忘劝道“大人,您带夫人快走。”

他便紧握了妻子的手,一路在会稽王府兵的追赶下,飞奔回到了府邸。

他将妻子带回府邸后,妻子便在他的怀里哭到伤痛到不能自己。

他自然很清楚妻子的痛楚所在,妻子在冬雅倒下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她最为亲近陪伴了她很多漫长岁月的春夏秋冬了。

琰儿过来看望他们的时候,不由愤慨道“父亲,我们为何不能反击司马道子,就任凭他这般欺负了去?”

他便很是无奈地怅然道“琰儿,你冬雅姨这件事无法说得清楚,况且冬雅她没能被为父带回来。”

他若是以此作为上奏事由,估计会被司马道子反污他投毒给冬雅意图冤枉司马道子。外加他确然带了卫兵到会稽王府,这种事情就更是洗刷不清了,简直就是百口莫辩。

他那一刻,突然便满身疲惫,再也不想出现在那样的一处朝堂了。

他想起,自己这一生,诚然是有诸多不易,也获得了很多常人所无法获得的。失落过很多的东西,也被更多的事物感动过。他这一生有过诸多遗憾,也有很多难以忘怀的甜蜜。

他想起自己晚年唯独遗憾两件事:第一件便是未能陪伴妻子再回东山,第二件便是未能成功营救苻坚,不能守护好那片故土的安宁了。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觉着人这一生诚然是不能够事事如意的。就像是他早年为了等待妻子的到来,难免让家人伤了不少心;他跟妻子成亲后为了弥补对妻子的歉疚而没有及时要孩子也是辜负了家人;后来妻子生孩子多次遭受磨难;他自己在步入朝堂之后各种灾难更是接踵而至。

他当时在面对那种种的困境的时候,有过后悔,想过放弃。

当他在弥留之际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坚持了过来。因为,他用最好的年华陪伴了妻子;也用自己最好的心意教导出了一些不错的孩子;通过自己的努力也给那个给予他一方安身之地的家族带来了相应的荣誉;对那片他深爱着的故土也做到了最好的守护。

他虽然还是有遗愿未曾完成,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一生也算过瘾。

他在那样的时刻,不由想到,人这一生想要成为自己最为想要成为的样子,诸多牺牲自然是避免不了。因为那些牺牲而心生颓势、寒凉,也实属正常。

他在那样的弥留之际也算想通“人这一生也唯有牢记自己所最为害怕的,铭记自己所最为想要的”。

他想,即使让他再做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如现下这样的人生,毕竟那些过程中的伤痛,谁都避免不了,而那些过程中的欢愉跟甜蜜,也是足以教人心生慰藉。

他再次睁眼之际,便看到妻子仍旧是守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他的子女都是一脸热切的候在他的跟前。

他看到那些最为亲近的人时,不由觉着内心也是慰藉。

他握了握一直都是紧握着他手的妻子的手,然后微弱的开口道“夫人,为夫这走后,唯独不放心你。”

他在那样的时刻,终究是最为挂念为他付出了自己整个生命的妻子。他也很想能够再次用力的握紧一下妻子的手,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在弥留之际,到底是听到了妻子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

他不由默默的叹息了声“夫人,莫哭。”

太元十年秋八月丁酋(公元385年10月12日)使持节,侍中,中书监,大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翼、幽、并、梁、益、雍、凉,十五州诸军事,卫将军,太保谢安薨。

赠太傅,谥曰文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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