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子苏峻被她刺了一刀后,便不自主地放开了她,然后随意地抹了一把满嘴的鲜血,那些鲜血是那逆贼苏峻在冒犯她时,被她死命地咬了他的舌头而致的!
之后,那逆贼苏峻便捂着腹部不断流血的伤口,笑得甚是狂狷地看着她道“公主殿下这般想要置苏某于死地,也是情有可原,可苏某就是欣赏着殿下的这等气概!”
她那个时候,早已做好了必死的心理,不由冷笑着开口道“狂悖之徒,本公主只恨没能一刀结果了你,既然杀不了你,我便自行了断!”言毕,她便拿着那把短刀横向了脖子,准备一死为快!
那逆贼苏峻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准备自杀的短刀,神情萧索地开口道“公主殿下竟然这般无意于苏某,苏某便不再冒犯公主,只是还望公主殿下万万不要轻生了自己!”
她当时,一心求死,便将那逆贼苏峻的手割得鲜血直流,那一刻,她感到唯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能够死在庾彬的身边!
那逆贼苏峻见她那般决绝地一心求死,便冲着门外开口道“来人,送公主殿下回房!”
再后来,她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弟弟身边!
她在回房的路上,想起当年的这一件往事,不由甚觉嘲讽,她终究还是以另一种方式于无形中将庾彬丢弃了!
司马兴男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遣散了一众侍婢、连兰竹也被她单另遣走了。她一个人关上房门之后,打开了一个尘封很久的盒子,将那一块庾彬送给她的佩玉拿了出来!她跟桓温发生了诸多事情之后,她便将哪一块佩玉悄悄地收藏了起来,在那以前她从来都是将它放在贴近胸口的地方!
她拿出那枚佩玉后,便将它轻轻地贴到脸上,才发现她的脸上早已如同那枚佩玉一般,冰凉一片!
她想起那一年、跟庾彬在朱雀桁上互订终身的那一晚,庾彬送她回宫的时候,她在快到宫门之际,通红着一张脸、乘庾彬不留意,便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去,不敢看向庾彬,唯能将庾彬刚刚送她的那枚佩玉握得很紧很紧!
庾彬却忽然定住了脚步,扳过了她的身子,让她只能立于他的身前、不得动弹,然后笑得很是魅惑地开口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之后,庾彬便俯下头亲吻着她的唇,她一下子竟紧张得不知所措,能做的事情也唯有紧握着那枚佩玉,庾彬却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以舒缓她的紧张之情!除了紧张得心脏都快要炸裂之外,她竟舍不得庾彬会离开她,不由伸手攀附上了庾彬的脖颈!
那一刻,她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想要将自己奉献给庾彬的念想!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庾彬终是放开了她,她却软到在庾彬的怀里舍不得起来!
她至今还很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脸,发烫到,她觉得快要冒出血来!
庾彬在她的头顶笑得十足愉悦地开口道“兴男,等你明年过了及笄之年,我一定要娶你过门!”
她便在庾彬的怀里,很是喜悦地连连点头,然后细微地开口道“我等你!”
之后,她跟庾彬分开的时候,免不了要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庾彬,直到她再也不能看到庾彬的时候,才向自己的寝殿走去,那一晚,她是何其地兴奋又激动!
司马兴男蜷缩在床上的时候,习惯性地将那枚佩玉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可时过境迁之后,到底是有太多的东西开始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也唯有庾彬,一直都不曾变过,连她自己也是早已面目全非了起来!
那司马兴男离开之后,李夭娆的贴身侍女便十足惊慌地来到了李夭娆的身边,看到她脖颈上还有冉冉流下的鲜血,一边拿药给她涂抹、一边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来!
李夭娆却轻轻抹去她的泪水,不甚在意地开口道“阿瑶,你哭什么,左不过就是一死,倒也干净!”
那名唤阿瑶的侍女一听此话,越发心疼得眼泪直掉“殿下,您又何苦这般看轻自己!”
李夭娆便漠不关心地表示“诚然如此!”她刚才自是有意激怒那司马兴男,如此作为、自然是为了快速求死!
那司马兴男过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的内心居然翻腾起了几丝欢悦的火苗,她的所作所为诚然是有意而为之的!她很明白,若是能死在司马兴男的剑下,桓温自是不会因此而迁怒哥哥他们,如此,她自是放心的去了!
阿瑶见她如此,不由叹息地开口“殿下,您刚刚何苦那般激怒长公主!”
李夭娆倒是也不避讳,直接道明“自是为求一死!”
阿瑶听她如此道来,难免心酸得不再说话!
那一日,桓温傍晚回来之际便看到了李夭娆脖颈上的伤痕,不由皱眉问道“爱妾这脖颈上的伤痕因何而来?”
李夭娆便轻柔一笑“不过是被妾身养的那只猫给挠了一下!”
桓温便淡淡地应了声“可曾上过药石?”
李夭娆便回应道“阿瑶早已帮妾身处理好了!”她自然不会告知桓温,是司马兴男拿剑伤了她。
桓温不由心疼地道了句“日后还是将那猫给送走吧,免得它又伤你!”
桓温说得那般随意,可她却莫名的有点伤怀,受了点伤,就把陪伴过自己的猫或是其他的东西送走么!眼下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般决绝么!那一刻,她竟莫名地为着那个为了眼前这个男子而大发雷霆的长公主而感到心疼!
李夭娆到底还是淡笑道“无妨的,它终归是无意的,再者,我养了它多年,也不舍得!”
她看着那桓温的神情还有口气,自是明了,桓温目前自是不知道,她脖子上的伤是因那司马兴男而来的!她想了想,不由在内心嘲讽地笑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就算她今天横尸于司马兴男的剑下,那桓温也不会有如何作为的!如此想来,她难免觉得自己也是无趣,何苦去思索这般无甚意义的事来!
李夭娆想起那司马兴男走入她房间的那一幕,她从铜镜里看着司马兴男走向她身后的那一刻,便知道,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爱上一个人的女子都是可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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