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早知道他是从那来的,”樊篱指了指星夜上空,“想来你们也是”
“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珵音撕下一块油焖鸭腿,“我听仙友说凡人见到我们,都会跪天拜地的。”
“其他人会,他可不会。”晅烈舀了一勺蟹黄羹给珵音,“他过得比我们自在多了,富可敌国,还会酿酒,应有尽有。”
“珵音,莫听他胡说,我就只有这些,”樊篱呷了一口毛尖,“我不惊讶,无非是年轻时妄自尊大,以为天神不过是有神力的人。”
“其实你说的也不全错,有些神仙除了有些仙法外,和凡人无异,我就是。”说完珵音又继续对面前的酱炒羊排下手,“芜辛,你方才想问什么?”
此时芜辛正啃着一块东坡肉,桃花眼还盯着中间的狮子头,口里含含糊糊地,“我想问烜焱上神的酒何时来,我都快饱了……”
我看着芜辛饕餮大餐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来她有饱的迹象。看着他们对一桌美味狼吞虎咽,这对我有些残酷,虽说在洛河那些年没有缺衣少食,但凡间的美食我从未尝过,呆在这样能看不能吃的幻境着实很煎熬。
“酒来了。”我们顺着樊篱的目光望去,一个倩影娉娉婷婷地移来,从幽径深处到满院华光,待我看清拿酒之人是谁时,浑身无法动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能美得把天上的秋月都羞怯地躲进云中的人,除了姐姐,还能有谁?
难怪方才晅烈阴阳怪气的。
“姐……姐姐……”珵音愣得下巴都僵住了,口中的清炒百合因为惊讶从嘴角掉了下来,“你怎么也来凡间了?”
芜辛也很是惊讶,但天宫的人随时能调整状态,连忙站起来行礼,“小仙拜见珞玥上神。”
然除了我们很诧异外,那位美人也很诧异,把目光投向樊篱,“樊公子,这是……”
“我也不清楚。”樊篱虽然觉得怪异,但脸上没有显示太多,初见时他给我的感觉是温雅舒适的,但久了我总看不透他,就像我看不透晅烈一样。
“你不是说反正你姐姐看不到吗,现在呢?”晅烈好笑地替珵音擦去嘴角的菜渍,要说在场不惊讶的人就是他了,“你再仔细看看。”
那女子见众人都在打量她,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
那绝不可能是姐姐,她应当在天界边境驻守,虽然容貌五官与姐姐一般无二,但举止体态,气质眼神简直判若两人,肯定有猫腻。
“她不是姐姐,”珵音看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像呢?”
“这是何缘故?”芜辛揉了揉自己的桃花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不是珞玥,”晅烈俯下身,对珵音贴耳细语,“因为司命的命谱里要倾尽天下的美人,但凡间没一个合格的,只好叫地界那边按照你姐姐的模子造了个肉身。”
“司命这么懒怠,回去我就告诉姐姐,把司命府给翻了。”
芜辛见两人在咬耳朵,习惯性地伸长脖子偷听,一桌子人就把那美人晾在旁边,还是樊篱世故些,便说,“逝儿,你先把酒放下吧,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诺。”那美人把酒放到樊篱和晅烈之间,十指柔夷如削葱根,便屈膝行礼,“各位贵人,奴叫惜逝,是樊公子府中的女婢。”
这声音洋洋盈耳,悠扬婉转,吴侬软语,谁听了都**。
“你长得像极了珞玥上神。”小彩也目光炯炯地看着惜逝。
“奴不知小贵人说的是何人。”那惜逝虽小彩还是个孩子模样,小彩本就长得可爱,又这么天真的表情,不由得哂笑,虽然没有姐姐“一笑繁花”的夸张功效,但这一笑,满庭华光都被盖下,闭月羞花并不为过,“但想来,奴与那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何止是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连不刷存在感的玄武都惊叹。
“樊公子,若无事,奴先告退了。”
“逝儿,等等。马上要入冬了,怎的穿这么单薄。”樊篱叫人取来披风,亲自给惜逝系上,惜逝盈盈笑意。
“谢公子。”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
看这暧昧的举动,我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先前晅烈与樊篱说的那些无厘头的话,在此时知晓了缘故,我轻叹,世间果无双全法,不负家国不负卿,司命的这一笔落得有些重,重得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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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吃的那段我自己都流口水了,我好饿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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