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祁王府的人,说不定我们认识,人家潜伏进来也是有事,我们还是别多生事端好了。”
叶莺瞪大眼睛,仔细一想,言成安的猜测不无道理,“那你可猜出他是何人?”
“没有。”
“果然还有很多人在盯着祁王府呢,你们芒刺有没有查到什么啊,有什么办法能阻止祁王吗?”
“祁王倒还不是要紧的,他总有一天会爆发,只是迟早的区别而已,一次谋反造成的战乱已经无法避免,我们能做的便是给准备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魔宗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叶莺将彩盒一角打开一个口子,一直黑色的小虫子飞了出来,在子玉的脖子上蛰了一下,又飞回盒子里去。
子玉白皙的脖子上却看不见有任何肉眼可见的伤口。
转瞬,子玉便已经醒了过来,她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却看见叶莺坐在窗边的书案前静静地,而言成安也在一边提笔写着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宁静安详,很正常。
她若有所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墨子,除了有些痒之外也没有什么异常,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咦?”正埋头书案间的叶莺忽然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子玉,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到外间候着吗?”
子玉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但还是马上告退。
——
窗外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随之是沙沙狂响的暴雨倾盆,暮秋的一场难得的雷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到来,仿若上天的一个昭示。
一人一马在雨中狂奔穿行,他背上还插着一根旗子,旗帜因为被雨水浇透正粘附在旗杆上。
滂沱大雨中行人稀少,马上的人虽被淋得又湿又冷极为难受,却有些庆幸这大雨帮他驱赶了街上的打量人群,使得他更加畅通无阻。
“报!八百里加急!”
宫墙上的守卫老远便听到一声穿透风雨的冷喝,惊得赶紧站直,紧张兮兮地往前看去,因为大雨中视线不清,马上的士兵已经将小旗从后背抽了出来,拿在手上使劲挥舞。
守卫看见旗子之后连忙命人方行,一人一马就这样一瞬不停地奔进了皇宫。
午后小憩醒来之后,皇上便在御书房批奏折,御书房里有些闷,龙涎香一边焚着一边散不出去的样子,味道愈来愈浓烈,皇上问得有些烦躁,便让小于子去换些花果香。
“这老东西,怎么还不回来?!”皇上放下一本奏章,有些难忍地吸了吸鼻子。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却仿佛不顾风雨阻挠也要重重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报!八百里加急!”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先向外张望一阵,还看不见任何人影,正不耐烦要走离座位到门口看一看的时候,一个浑身是水的人瞬间从御书房门口窜入,摔倒在他跟前,手里仍不忘举着一份半湿的奏报。
后面跟着一名守在门口的禁卫军。
皇上接过那份奏报,看着到底不起的传报士兵,对那名禁卫军道:“把他待下去安顿好吧。”
禁卫军依命扶起那名士兵,朝外走去。
皇上心中早已又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从听到那声八百里加急后就开始附上心头,或许更早,在惊雷响起的那时候。
变天了。
他没有立即打开奏报,而是望着窗外感叹一声,仿佛士兵在路上为了让消息快点送达所忍受的苦难就这样被一分一分地否定。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奏报,一路上的日晒雨淋让它看起来仿若历经数十年沧桑般破旧。
乾儿终究还是失败了。
“小于子,传朕命令。”
刚回来的老太监看御书房里气氛不大对,看见皇上手里的走宝石已经明白过来几分,立即明白事态紧急。
“急召所有大臣入宫议事!”
天佑十九年十一月廿一,祁王于益州举起反旗,益州及周边的丰州、郢州,都在一天之间被祁王收入扺掌。
祁王被贬至益州后,得太后额外款待,可制府军五千,比寻常亲王多了两千,加上多年来野心不减,暗中筹谋,五千皆为精锐,甚至还有秘密训练的暗卫,以及与魔宗势力的勾结,这些都是朝中人所能得知的。
然而山高水远,益州一带被祁王掌控多年,有些有意隐藏的消息谁又能知道,比如在战乱方起之时迅速从灯笼山里涌出来的两万兵马,突如其来得让人防不胜防。
因为谋划已久,益州早已在祁王手中,故而当周围一片混乱时,只有益州是最平静的,之时往日的平静带着充满生活气息的悠然,而如今的平静带着凝重和沉肃。
益州城里的百姓仿佛难以接受这一朝一夕之间发生的巨变,皆是闭门不出,而祁王府却在这时发出了征召令,百姓也躲不了,有人出人,有粮出粮。
祁王府中,自从祁王开始起事后,这里的看管更加严密,不只是对叶莺和言成安的,而是全府的。
“唉,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现在居然往哪里走什么时候踏出薇草园都能被发现,真的很不爽啊。”叶莺最近已经无聊到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此刻正值午后,她抱着一床被子在榻上翻滚来去,望着帐顶抱怨。
言成安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反正所有事情已经都交代好玉疏了,现在的局势完全可以料得到,反而在祁王府内部的进展却有些难。
魔宗的人除了那三位除了长得不错没有什么价值小夫人之外,出现的范围都在外院,而外院的议事厅和府里西北角是管得最严的地方,连多余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先过几天闲日子吧,过几天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叶莺忽然便被言成安的话唤起了精神,这些天他一直什么都不肯说,此刻终于准确的告诉她几天后会有变化。
“到底会怎样,你就全都告诉我好不好,猜来猜去怪累的。”叶莺心里欣喜,表面还装作不满。
“你不是无聊吗,正好猜一猜啊。”言成安笑道。
叶莺没好气地瞪他。
“看情况吧,到时我们还要相伴法在这里捣乱,想你那天一样,”说到这里,他幽幽叹了口气,“你的招数怎么就这么早用出去了呢,现在他们连厨房都不让我们单独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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