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一边挟持着宇文邾,一边注意着黑衣人的动静,一边还在想着待会儿该怎么摆脱这群黑衣人。
晚上的林子深处似乎比白天更静,神秘的幽静,又似乎更嘈杂,眼前的漆黑让人听觉更敏感,近处小动物的窸窸窣窣,稍远处有什么掠过草丛,头顶树叶婆娑,甚至感觉自己能听见更远处人群的喧哗,不只是紧张时的幻听还是真的能传到这里来。
一群人在幽暗的林间缓慢地前行着,呼吸间凝重却冷静,脚步沉稳,除了宇文邾。
叶莺此时真的很想直接捅死他算了,这丫抱着她的手臂瑟缩,不时紧张地看向林子里突然发出声响的地方。她看着自己被拽得紧紧的手臂,很想先用匕首给他划一刀,提醒一下他,她现在是在挟持他。
林子走到尽头,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崖边了,这崖并不算陡峭,但也不容易找人。
“已经到地方了,姑娘可以放人了吧。”带路的黑衣人沉声说道,声音如铁质般强硬冰冷。
“对啊,到了到了,快放开我!”宇文邾立马松开她的手臂。
然而叶莺还是一手拽着他,一手拿着匕首,紧紧地,丝毫不放。
“姑娘想要食言?”黑衣人的语气更加阴沉。
宇文邾惊恐地看着她,一路挟持已够心惊胆战,此时居然还不肯放,难道真要他的命不成?女疯子!
“我何时说过到了地方便放人,我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呢。”叶莺毫不示弱。
“出两个人,下崖找人。”领头的黑衣人沉声下令。
立马有两个黑衣人站出来,向山崖走去。
“慢着!”叶莺大声喝止,“这山崖下面如此宽大,两个人怎么够?”
“你休要得寸进尺!”黑衣人怒喝道。
“难道你们真不想保住你们主子的命了吗?”匕首又往前顶了顶,宇文邾使劲躲,细瘦的腰扭曲出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弧度,但还是划破了点皮肉。
“再出两个人!”黑衣人只好再次下令,然后对叶莺咬牙道:“别以为把小王爷挟持在手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说过我不在乎自己死不死。”叶莺漠然。
“那如果我们还会找你的亲人复仇呢?”黑衣人冷笑。
“我的亲人也不是谁想杀就杀得了的。”
“起码我们几个豁出命总能弄出点事吧,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无懈可击的。”
叶莺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黑衣人又接着说:“看你为那个周祁这么豁得出去,若他真的被找到了,还活着,我们照样可以把他杀了。”
叶莺心里此时奔过一万头草泥马,真是说什么都是自己占下风啊,这些人怎么就对宇文邾的命那么不紧张呢,明明挺忠心的呀,肯定是宇文邾这丫实在太窝囊了,连护卫都都要看不下去了。
要是她,在继续为宇文猪草包效劳跟把他弄死然后复仇自裁之间就做选择,估计也会越来越倾向于后者。
“你们是晋老王爷留下的人吧?”
“你既然猜到了,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厉害,还不快放了我?”没等黑衣人回答,宇文邾便已迫不及待插嘴进来。
众黑衣人沉默扶额,叶莺嘴角抽搐。
真的是猪啊!
几番对话间,被派去找人的四个黑衣人已经远去,这里只剩下叶莺和宇文邾,还有四个黑衣人。
叶莺暗暗思索,人减了一半,似乎可以逃脱了,可是万一还没等她搬来救兵,周祁就被杀了呢,那岂不是很悲催。
忽然,宇文邾浑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嘴里唔唔唔的,眼珠大睁,眼神发直,倒了下去。
叶莺还没反应过来,兀自紧紧拽着他,结果被拉得摔坐在宇文邾身边。
“你居然在匕首上下了毒!”黑衣人又惊又怒,立马拔剑,趁叶莺怔然之际架在她脖子上。
叶莺暗叫,完了完了,她前几天怎么就手痒地在匕首上涂了那些玩意呢。
她垂眼看着森森寒剑,脸上终显一丝慌乱,这群人才是真的豁出去不怕死的猛士,什么都能干出来,急忙道:“他暂时不会死,只要有解药,不过解药在行宫里。”
她胡诌着。
毕竟那不是毒药,宇文邾大概在抽搐半个时辰就会恢复,他们只要看伤口流出的血就知道这不是毒,好在是夜晚,没那么明显。
“只要你们帮我找到人,并且不伤害他,我回去便奉上解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黑衣人表情冷得像万年寒冰,“除非,你也中毒。”
叶莺看了看宇文邾狼狈的状态,在心里狠狠摇头拒绝,“可以用别的毒吗?我要是变成这样怎么把周祁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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