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走在青砖小路上,叶莺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现在说好。
“阿爹,我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看上言家那小子了?”叶相转过头,一脸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
“阿莺啊,美色误人,你还小,不懂!”不说话就是默认,叶相觉得孩子还是很欠教育。
“我今天差点被一群江湖草莽给抓了,您管不管?”叶莺无奈地说。
“什么?”叶相吓得差点摔了一跤,眼睛一开始睁得大大的,表情极其惊诧,随后眼皮耷拉下来,低头也不知道在看着地上的哪点,颇有些惆怅,叶莺仿佛知道他心里所想,一直安静等着。
“呃……言世子救了你?”良久叶相才开口。
“嗯。”应得无力。
敢情她等这么久没等来老爹提辛微的事,敢情她老爹自己缓和了情绪后又想开始讲美色误人的事?
她看起来这么急色?
言成安他喵的有那么美?
无法破解老爹脑回路的叶莺,直接问了。
“对于我娘生前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从小到大你娘的事阿爹都跟你说得差不多了,不过……”叶相突然沉默,似在纠结着什么。
“阿爹,今时不同往日。”叶莺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你跟阿爹到书房一趟吧。”叶相无奈叹了口气。
相府书房里,叶相走到平常看公务的桌子旁,蹲了下来,在桌子下捣鼓了好一阵,叶莺只听见了好几层木板一开一合的声音。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个扁扁的沉香木盒子,巴掌大小。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让我等你嫁人时再拿出来给你,大概是给你的嫁妆吧。”
“里面是什么?”
“阿爹也不知,你娘她不让知道。”
“既然这样,女儿我就带走了,阿爹继续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
有女如此,还能说啥?随她去吧,本相什么都不知道。
——
叶莺怀揣着木盒子,走回莺歌苑。
缁芳早就被她遣回来,刚准备好热水等着她。
她把盒子随身带着,洗澡也放在一旁,毕竟这既可能是辛微留给她的关于见微阁唯一的线索了。
叶莺洗完澡后独自回到房间,把下人都叫出去,才把盒子拿出来看,这一看之下不禁一惊,这盒子没有锁,但看似是开口处的细缝已经被蜂胶黏得严丝合缝了。
坑爹货!
叶莺不敢直接劈开,这样很可能把里面的东西也弄坏了。
她把缁芳叫进来,让她去找府工要把锯子,小丫鬟神色古怪地应了。
不久,缁芳便拿了把小锯子进来,叶莺接过锯子,叫她出去守着,然后从盒子中间小心翼翼地划着。
盒子本来就又小又薄,她绕着四周锯,很快便把盒子断成两半,她把木壳抽掉,只剩一枚方形的火红色玉佩和一张折起的泛黄纸张。
玉佩的颜色极为吸引人,不是普通红玉的暗红,它是鲜艳的橙红色,且润泽剔透,熠熠生辉,叶莺把它拿在手里,只感到一阵温暖自手心传入肺腑。
更让她觉得兴奋的是,玉佩上刻着两个字——见微。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于是展开纸张,在烛灯下读了起来。
爱女如晤:
展信之时,但望你已觅得良人、安好无忧,又望不是。
你嫁了人,若是平凡安定美满如意固然是好,但若只是相夫教子平庸度日,需得早早翻身让你男人相妻教子日日伺候!
若你没嫁人,却早早把东西从你爹那强要了来,也好,很像我。
玉佩很重要,传女不传男,若想探究竟,也许王道公还在雾明山?
人生当潇洒快活,有些事不必太执着。
叶莺慢慢看着,神色几经变幻,皱眉——好笑——黑脸——无语。
这他娘的也忒不靠谱了吧?!
也许还在?
王道公是姓王的道公?天下不知凡几!
合当您老觉得我只是因为人生太无聊想找乐子才去找见微阁的?
叶莺愤然,干坐在床边发呆,顺气。
良久重重叹了口气,把信拿去烧了,玉佩贴身放着,滚进被窝里睡了。
——
第二天晚膳的时候,叶莺才想起,昨晚本来是想跟她爹商量每晚出去练武的事,后来扯着扯着竟忘了。
用完膳后,叶莺又找叶相单独谈话。
“阿爹,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商量。”
“你这臭丫头就直说吧,少装乖了。”叶相吹胡子瞪眼。
“我在外面拜了一位很厉害的师父,每晚膳后出去习武两个时辰。”叶莺朝他眨眼笑。
“那人可信吗?万一他是骗你的呢,小孩子整天东跑西跑难怪老是被人拐了去!”
“阿爹,我像我娘吗?”
“不止长得像,性子也一般野,但你娘的智慧你没有。所以啊,好好待在家吧,阿爹求你了!”此刻叶相当真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叶莺看得嘴角直抽。
“您怎么不去演戏?”
“……”
“放心吧,师父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妪,厌倦江湖,慕名淮京繁盛,退隐于此,昨晚得她相救,厚着脸皮死磨烂缠才得以拜她为师,您要是不让我去,我岂不是白费一番脸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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