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后的人虽然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有心讨好,看见上官继对他也是隐约带着轻蔑,顿时就笑了起来:“哎呀,上官公子何故行此大礼,仔细折了福分。”
那人笑着一边伸手去扶上官继,一边却在使劲不让他起来:“我自小习武,你那点东西还敢拿到我面前卖弄,嗯?”面上却是大声笑道:“诶呀,上官公子不肯起来呢,这样给我跪着,我瞅着倒是亲切得很,不如认了我当爹吧?”
他一出手上官继就知道他和自己不过上下伯仲之间,比他多懂了许多技巧,但是没有他的刻苦,他要是能拼命,一定有很大的胜算,可是他不能。
不说这周围的许多人绝不会让这人伤着,就是他能,他也要为了自己将来的前程考虑,刘太师和前任太傅同出一姓,身后的势力与如今的洛家和王家也不相上下,无论是文武哪一方面都不会轻易得罪,更不会为了他这种只是有潜力野心的人得罪,到时候的他……才真的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他不能动手,他只能勉强挣扎,尽量让自己少受一点伤,而非彻底的拒绝和反抗。
在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他可以对着这些人肆意放狠,但是当他真正开始成熟的时候,他反而失去了一部分的无所畏惧。
那人见他的眉眼间一片锋利桀骜,显然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果断利落地下腿,要让他把另一条腿也弯下来,上官继忽然干脆利落地一打滚,以一种不算好看但是矫健的身姿从那人的钳制下脱身躲开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闹得这样大,旁边来来往往的人未必没有看到,只是这里一来是洛家的别院,就算出了事情也不归他们管,二来上官继的身份一看就很低,这时候谁还愿意凑这个热闹?
上官继原本指望着别人看见了自己能稍微出言相帮,没想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冷漠,隐约还有几个看好戏的,就是有小厮丫头看见,也是匆匆跑过去,估计是去通报这里的主子,旁人这种态度,能指望的主子主持多少公道?
一个念头忽然从上官继的脑中闪过。
这是很荒诞的念头,但是只要暂时让他躲过这群人,那就无所谓,庄子卿……把衣服借给了他,让他蒙受了多少屈辱议论,他利用一下他的身份,不算过分吧?
上官继看着那人又重新逼近了过来,手指已经抬起了剑鞘,一寸雪白的剑锋清晰可见,站直了身体,冷笑道:“我只当我身上的衣裳的廉价,却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那人对上官继突如其来的底气闪过疑惑,但是很快冷笑道:“你上官继什么人?一条野狗都不如的东西,能穿上身的是什么好的?今日别说我只是打你几下,就是杀了你,洛丞相恐怕也不会怪我多少,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身上的这衣服,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能护得了你几分?”
那人上前一步,上官继心中一紧,今日这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人的脚步却忽然一顿,后面的人拉住了他的袖子,是个平素眼尖的,低声道:“他身上的衣裳,表示是张先生的学生。”
那人眉头一皱:“张先生是谁?”
后面人道:“是洛丞相府中的客卿,挂着虚衔,但是才名天下闻名,中间一代文人中有数的人物,就是圣上对他都是多有夸赞。”
那人想了许久才道:“上次宫宴上,被人大加夸赞,实际长得跟小倌似弱气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他的学生?”
后面人赶紧道:“公子慎言,那位学生出生山阳庄家,高门子弟,不可轻慢。”
那人微微轻蔑一笑,又看向上官继道:“那也就罢了,那人什么时候又收了上官继?”
后面人摇头,轻声道:“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里毕竟是丞相府,要是上官继真成了张客卿的学生,还请公子考量一二。”
那人冷眼看着上官继,只是一段时间不见,上官继的身量已经长高了不少,隐约可见以后的高大,眉间的锋利虽在却也收敛了不少,冷笑道:“可我还是看他不顺眼,这可怎么办?”
身后的人顿时收了声,一时再不敢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道冷得如冰雪的声音响起:“在我丞相府内,这是想做些什么?”
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对面的上官继却是在一瞬间有了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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