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觉着有些不妥，我讪讪一笑，对她仍然以礼相遇：“上仙请自重，弟子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阿娘周乔氏。当年桃源大难，阿娘身故，上仙应当有所耳闻。”

“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月舒仙尊狠狠瞪了我一眼，与她平日里在众弟子面前塑造的平易近人的形象不符。

转头见着摇光眼里有了波澜，我不明就里，听月舒仙尊细说。原是前些日子，我奉在命阁中的命盏，火苗摇曳不定，到有一日越燃越小，险些熄灭。摇光上仙守着我的命盏，护在怀中，彻夜未眠。算算日子，正是悲疾老大限将至，我和青鬼相拥等死的那一晚。

她情绪逐渐恢复如常，长长望着我，喃喃着：“娘此生别无他求，只要能看着你，只要你能好好活着。”

任我平时再冰雪伶俐，此刻再找不到只字片语来反唇相讥。我先前便听说了，榣山浩劫劫灰未洗，摇光上仙打着为六界苍生的旗号，向九幽和龙渊割地求和，并遗万金以恤流民。还听闻前些日子，摇光上仙亲自到桃源祭拜叩罪三日，又去往生石前为转世的村民祈福。

可惜得很，她的罪孽，永远都不可能赎得清。

她朝我迈近一步，我后退一步，始终保持着距离，长幼尊卑，我青鸾一直谨记着，“我生我死，上仙不必挂心，否则弟子实在担待不起。”

“笙笙…”

她轻唤了我一声，两行清泪从眼底滑落，淌在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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