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子都悔青了。”
他显得颇委屈,平白无故送上一条命任谁都会觉着委屈。我问他要不要跟戒律堂招供,是贪图我的美貌这才替我认罪,凶手是青鸾不是青鬼。我趁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喂了他一口肉,捏着他的脸冲他一笑:“你这徒弟我没白疼。”
“有什么遗言尽管对我说,骨灰想撒在哪里师尊我都满足你。你还想吃些什么,师尊我连夜给你做。你故乡可有什么妻儿,师尊我也都替你照顾着。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从容赴死。”
其实从刚踏进监牢见到他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了救他的法子,但凡有我在,他远不会死,我只是故意吓他一吓。
他闻言缓缓低头,沉默许久,半晌之后转告我:“你跟阿谣说,终究是我辜负了她,你让她另嫁他人吧。”
他的遗言字不多,寥寥两三语,却足以证明那天晚上我听见他说他喜欢绾谣时心里的那番酸味是真的。我隐隐有些失落,他最后的遗言没有关于我的。
虽然做他师尊这几个月来,我能教他的东西有限,对他时而宠爱纵容,时而严肃板正,责罚多于奖励,我从来都是真心待他。他心里没有过我,我并不难受,反而很释然。绾谣这个傻丫头顽劣贪玩,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早晚受人欺负,但她足够幸运,能在命途的开头就遇见对的人。我对她,永远是祝愿多于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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