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子溟，他牵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我从始至终没敢回头望青鬼。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番比较，青鬼毕竟只是我的徒弟，还是我和绾谣公共的徒弟，他早晚是要走的。而子溟不同，他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儿子的爹，比青鬼自然是重要得多。

子溟一路拉着我的手，我想他大约是忘了松手，我倒是期望他一直忘下去，忘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没关系，我都不介意。

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被子溟握住的手上，以至于子溟顿下脚步半晌我都丝毫没有察觉。我们到了榣山最高最险的长庚崖，这里眺望人间最适合，天边飞霞，远黛如画，两百里外的蜀州城的轮廓历历可见。七夕是织女和牛郎相会的日子，亦是六界眷侣厮守的日子。我能见到一对对仙侣从天边御剑而去，密语甜言不绝于耳，却毫不钦羡，因为子溟就在我旁侧。

“我这趟去人间半年，日日都在思你。我给你带了许多人间美食，放在你的厢房。”

我没有听错吧，子溟说他给我带了吃的在我厢房里，呸，子溟说他日日思我，思我。我笑得甜蜜，尚且沉浸在那话中不能自拔，他松开我的手，从怀里取出一样绣得极好看的头花。我庆幸自己出门时没有戴上步摇，否则子溟很可能就不会送我头花。这头花，交到我手里就好了呀，我就已经欢喜得不得了，他非要亲自给我戴上，非要贴着我的身子，双手捧着我的头慢慢理我的发髻，再将头花扎在我的发梢。

取出铜镜细细瞧，镜中少女的脸与头花相映，让我很怀疑她是不是神族的女上神。但是神族上神皆应劫寂灭，做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铜镜里。我摸着头花臭美时，耳边传来子溟的低语，他望着人间。

“笙笙，你往日里一直在提的成亲一事，我考虑好了。下个月，你收拾收拾，随我去趟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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