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帕子,周福贵望到他的眼睛,澄澈空明,宛如深井的水,略微带着寒芒。又像击在礁石的泡沫,有飞鱼在瞳孔里畅游。周福贵眨眨眼,竟有一瞬间的痴傻。
周福贵忽然想到那头妖兽,隐隐有些不安,它现在何处,他又是如何从它的血盆大口中将她救走的。
“昨天的妖兽……”
“在那。”他指着东边的河滩,一只狸猫在斗着洼地里蹦跳的小鱼儿,天性顽皮,没有分毫凶相,正是昨夜发现的狗子,尾巴已经重新被玉环束缚住。他面容肃然道:“在没确定和它成为朋友之前,切记别再将玉环取下来,那是封印它妖气的法器。”
周福贵乖巧点头,走上去捏着狸猫的后颈将之提在面前,很难想象这么个萌物竟会化身成那般凶残的妖兽。抱在怀里,捋捋它背上的毛,一根指头被它咬着,非但不疼,倒有些酥麻。
他直直起身,到篝火旁取下两条烤得喷香的鱼。周福贵吞吞涎水,放下狗子便扑过去,毫不客气从他的手中接过串着烤鱼的树枝,废话不多说张嘴咬一口。刚烤好的鱼滚烫,她的嘴有些作疼,只见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一壶水,递在恰好的位置。
“谢谢哥哥。”周福贵喝完后,语调细若蚊吟,木讷迟钝,还未从失神中走出来。他已经走到一边,整理那件铺在地上的薄衫。
阿爹善于烹饪,阿娘善于喜欢善于烹饪的阿爹,故委身嫁于他。是以,每每阿爹进山采药,一天之内回不来时,周福贵便习惯在桃源里各处晃悠:要么朱雪妮家蹭一顿,要么偷王二麻子几张饼,东头挖个地瓜,西边芦苇荡睡三个时辰,总是不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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