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叶子遮住部分视线,可蔚唁仍能捕捉得到苏文礼的狼狈模样,笑了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也得亏萧氏是个大家教育出来的闺秀,性子温和,即便是遇到了蔚远纳妾这样的事也大多伤心一阵子便过去了,断断是不会大吵大闹的,至于孕期让府内的妾室怀孕,这蔚远也不是没做过。
这幸亏蔚远娶的是萧氏,这要娶的是卢兰,还不被折腾死,怪不得苏丞相府内除了苏珂这么一个嫡女,就只有一个庶出的女儿和少爷,还是依附着卢兰和苏珂过日子的傀儡,这苏文礼还真可怜,娶了个母老虎。
“因何叹气?”蔚唁这厢正同情着苏大丞相,那厢揽着她的楚轻狂却拧了拧眉,顺了顺她的长发,他大多是以为蔚唁看到这一幕心生抵触,卢兰之所以如此歇斯底里,也不外乎是深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楚轻狂是担忧蔚唁会心生嫌隙。
实则这若放在前世,蔚唁定然会先同情卢兰被丈夫背叛,可现在她有了前世那么深痛的教训,早就已经麻木了。
前世的她嫁给侯云景,何尝不包含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只是一日又一日被灌输大度的**汤,到最后看着他一房又一房妾室往回纳,还不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她位至皇后时,更是主动给他选秀的。
现下想起来,她之所会那般麻木,恐怕也是因为她不够爱侯云景,既不爱便不会在意他会不会有别的女人,她大多是对他无情的愤恨和不甘罢了,现在想想,前世的她便是年少轻狂之际,被那温柔的表象蒙蔽了眼睛,也唯有得到教训时,才知道谁才是真正应该珍惜的人。
蔚唁长睫轻轻颤了颤,撩起一抹笑容,轻快道:“自然是笑苏文礼了,你不觉得他那一脸的血痕很好笑吗?分明是个男儿,如今却被女人追着打,他若是当初没想着利用卢兰谋求官职,岂会娶了个母老虎天天被欺负着,亲生儿子都接不回来,到头来还是自讨苦吃罢了。”
听到她没有多想自然是极好的,楚轻狂附和的点了点头,“他可不止是被卢兰欺压着,现下在丞相府,他女儿可是作威作福。”
“也是了,苏珂那嚣张的性子就是因为苏文礼太过懦弱。”树上地方小,蔚唁没处可呆,既然左右都是在他怀里,倒不如找个舒服些的位置,见她如此放松的倚在自己怀里,楚轻狂笑得甚是温和宠溺,下颚抵着她的脑袋,将她揽的更紧了些。
“对了,你可知苏文礼的私生子是何人么?”蔚唁蓦地问他道,眼底划过一抹幽色,楚轻狂绕着她散落在肩的青丝,低声回道:“那人……我是见过的,对苏相和卢兰苏珂及其愤恨,方才看他在宴上出现过,想必不久就会回到苏家,你且看着他们闹便好。”
“唔。”蔚唁点了点头,往四周看了看,“子锦和般若哪儿去了?”
方才那花灯落湖之后,蔚唁正欲离开便被他带上了一旁的树,都还没来得及关注子锦和般若。
子锦会武无碍,只是般若似乎是不会轻功的。
“那女子,疾风带走了。”楚轻狂知道蔚唁说的是谁,攥着她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蔚唁眨了眨眼睛,看了许久才勉强认出般若和疾风,她俩的姿势无异于她和楚轻狂,只是般若被疾风死死捂着嘴,似是怕她叫喊,毕竟是个姑娘,般若憋红了脸,满面的无奈之色。
而孤身一人躲在蔚唁一旁树上的子锦欲哭无泪。
蔚唁捂着嘴笑了出来,向来深沉的黑眸中多了几分光芒,亮莹莹的,像夜空中的星星,抹了胭脂的脸蛋愈发红润,兴冲冲的扭过头去拉着楚轻狂的衣袖,“对了对了!有事忘了告诉你,我觉得子锦和灵柩他们两个挺相配的,般若一直说要撮合他们两个。”
蔚唁道完,又无奈的低下头去,“只是这两个闷葫芦都没有什么表示,这做媒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改天孤找他们二人谈谈。”如此简单的事情,楚轻狂并不觉得要废多长的功夫,无非是在一起把话说开罢了,这点上男子总比女子来的痛快些,蔚唁误会了他的意思,一本正经道:“不行不行,感情之事不可胡来,你可不能让他们俩以为是受了逼迫才在一起的,那样以后可就麻烦了,我突然觉得帮人做媒这种事也挺有趣的,般若出了不少的主意,我打算找时间试试看……”
蔚唁掰着手指细数着般若告诉她的所谓‘好主意’,前世的她一心沉浸在阴谋中,活得实在太累,也唯有现在身边有了这么多朋友,才能真正露出本性,看似冷漠的她也不过像个孩子罢了。
楚轻狂不免庆幸这辈子她的改变,他希望蔚唁能看清事实,却不希望她一心沉浸在报仇之中,活得太累。
现在看来,她总算活得像自己了,这很不错。
低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将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素来不信天命的他,第一次感激上苍。
好在,这个女人没走,好在,他还能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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