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方才没把藻春叫出去，她躲在李氏身后，紧紧咬着下唇，唇瓣破了渗出几滴鲜血，她挪着步子上前，缓缓跪下，诺诺道，“姨娘的院子离柴房近，前两日晚奴婢去帮姨娘做事，谁……谁知经过……经过柴房的时候，竟……竟发现那……那树下站了一个人，脸黑糊糊的，还……还冒着烟呢，手里还……还撑着一把伞……”

蔚唁放在腹部的手突然抬起，扣住了床沿边缘，眼睛死死盯着藻春，屏住了一口气，话像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想起那一晚的事，藻春吓得浑身发抖，眼眶刷的就红了，“奴婢没有胡说，三小姐你一定要相信奴婢，是……是阮嬷嬷回来了！是阮嬷嬷回来了！”

“荒谬！”蔚唁松开手，冷哼了一声倒了回去，懒懒的瞥了一眼李氏，声音冷淡，“李姨娘，你相信这不着边际的事情？”

李氏搅了搅手帕，示意藻春先出去，缓了半晌道，“其实此事我也是斟酌了几日才打算告诉你的，这鬼神之事，本我是不相信的，只不过藻春，她是你娘身边的人，跟了这么多年总不会说这种谎话，想必阮嬷嬷那事有人故意拿出来做文章，打算害你，你可要做好了准备。”

蔚唁深吸了一口气，声线听起来有些疲倦，“跟在我娘身边多年，也不见得她就忠心耿耿了……”

李氏知道她想起了尔岚的事情，幽幽叹了口气，从鼓凳上坐了起来，“你好好休息吧，病中那些人应该找不到机会，只是若你好起来了，这事就要被掀起来了，你自己小心着点吧。”

言罢，转身想走，身后响起蔚唁的声音，“我担心她们找我娘的麻烦，你帮我盯着吧，有什么就和子锦说。”

李氏颔首，退了出去。

蔚唁躺下，缓缓闭上眼睛，黛眉蹙起一道弯度，真是无一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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