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你真的有这么恨我么？

恨到不惜借我之手，了结自己？

可、这样一份焚心化骨般的碎裂，即使万年寂寞也抵不过！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够承受得了？

你怎能下得了如此之手？

这是……逼我妥协么？

还是……真想就这么结束这一切的生死纠葛，宿命轮回？

呵，呵呵，楚歌，你赢了，你……赢了！

上官清猛地撤回了注入在剑中的内力，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直直坠落下来。

内力的反噬，手中的三尺青锋应声而断。

‘噗’、一口鲜血从少女苍白的唇角猛地喷出，染了一地嫣红，碎了……一世风华！

“清儿！”

“妹妹！”

“上官清！”

台下，此起彼伏的焦急叫喊声不绝于耳。

上官清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亲人朋友不必担心。

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嘴角不断有血渍溢出，可她却视若无睹，只是单膝跪在地上，倔强的望着对面仍双手环胸、面不改色的少年，眼泪……悄然滑落！

“我输了！”上官清微微启唇，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妥协。

他以命相逼，她却没办法夺他之命。

所以，妥协吧！

或许，这才是这个桀骜张扬的少年想要的结果。

楚歌抿了抿唇角，缓缓踱步走到少女的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扼制住了少女尖细的下巴，微微一抬，迫使少女的视线与他对视。

良久，少年才轻启薄唇，一字一顿道：“上官清，爷的宠全给了你，狠、亦全给了你。”

说完，不待少女反应，猛地甩开了她的下颚，站起身子后，转身朝台下走去，不曾有丝毫犹豫，徒留少女满目疮痍、泪眼横流！

就这么结束了么？

不，不，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怎能就这般轻易结束？

上官清猛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抬眸直视少年毅然决然的背影，心底的恐慌无限蔓延。

以前，都是他追着她的脚步，如今，是该换一换了。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风流少年，在这普天之下、四境之内书写了一个又一个传奇，她……有何理由再次错过？

以前的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辜负了他的一往情深。

如今，她深知，如果……这一生、她错过了这个少年，那么，她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过去的十五年里，因为国仇家恨，所以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百无禁忌，可，那抹黑色的身影，却独独成了那个第一百零一。

“不，楚歌，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独自一人走！”上官清一边开口，一边踉跄的站了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了那抹黑色的身影，伸手从背后牢牢环住了少年健硕的腰身。

“楚歌，楚歌，楚歌，”每叫一声，心就跟着颤一次，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放弃，带给了这个少年多大的伤害。

为了她，他放弃了家国道义、江山责任，甚至为了她，颠覆了楚氏百年朝纲，可她……

思即此，少女扣在少年腰际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楚歌低眸凝视着环在自己身体两侧的玉手，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缄默不语。

上官清拼着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绕到少年的身前，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那张刚毅的俊颜。

“楚歌，你真有这般恨我怨我么，恨到不惜伤己、亦伤我？”

楚歌静静凝视着身前的少女，冰冷的眸子一片沉寂，那种目光，是看透凡尘中的爱恨情仇之后才会有的犹如止水般的平静。

良久，他才淡淡道：“上官清，你就是爷胸口的这颗心，无心难活，若是你仍执意剜我之心，那么，碧落黄泉，我定拉着你陪葬！”

上官清笑了，这样一场豪赌，搭上了自己的半条命，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赢了！

是了，在这个少年面前，她始终是赢家。

少女再也支撑不了已经负荷的身子，腿下一软，直直朝少年怀里栽了过去，闻着那熟悉的淡淡竹香，恍如隔世。

过往云烟，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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