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诩独立,极少生出这等缠绵依赖的心思。
既然寥寥可数,便是偶尔放纵一次又何妨?
天光渐而转暗,四周昏昏冥冥,有人在厅堂上点起烛火,寂静的空屋也终于有了声响。
“你这样孤身前来,还是冒险了些。”两进的屋子,前后相隔得不大,能听见季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这里还有其他人?眠玥正自诧异间,便听女子柔媚的声音道:“我想做的事,只怕还没人拦得了!再说了,他要坐稳皇位,一时可不敢拔除贺家。”
竟是有段日子不见的贺小婉!
“司连熠此人生性执着,戾气又重,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小心为好。”相比她的自信,季原要更谨慎些。
“你这么关心我,就不怕殷丫头吃味?”女子嘻嘻一笑,不怕事地道。
“玥儿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再说了,你我之间,未必没有朋友之义,便是昨夜之事,也要感激你大力襄助。”季原温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哎,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你找我问殷丫头的位置便也罢了,为何还要将此事转告申芷香!善弈者谋局,你能一早看穿别人心思,谋定而后动,实在令人钦佩得紧!”将玩笑话全部收起,贺小婉赞叹地道。
却原来,季原能够准确找到眠玥的方位,并于司连熠恼羞成怒之时,及时将他母亲申芷香搬到现场劝止,则是多亏了贺小婉。
“我也并非事事都能算准,就像我不知道司连熠备有‘海棠雪’,只晓得此人心思缜密,布下他娘这步棋,也是为了有备无患。”季原平淡地道。
提到“海棠雪”,眠玥立马想起与自己相处过几天的念秋,她没看错的话,那小宫女看向子先的眼神可是再熟悉也不过。
果不其然,前屋的贺小婉也道:“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东宫暗卫的?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
被人当面挖苦,男人显出几分无奈:“说的什么浑话,只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对了,秋奴如今身在何处,她可安全?”
“只是‘一面之缘’,就能让誓死效命东宫的暗卫反水,你还真是……”女子低声嘟噜了一阵,才又笑着道:“放心吧,亏得你们手脚快,太子只知她看护不力,将她削职降为二等宫女,等过了这阵,我找个由头,将她提来昭阳殿照管着就成。”
“如此也好,辛苦你了。”季原诚心诚意地道。
“能帮则帮吧。你不是也将陛下和前太子都接走了么?去楚方……总比待在这里的好。”听起来,贺小婉并不知道司南翊命不久矣,只一味感念着季原的施与援手。
她嫁入皇家多年,虽说夫妻之情淡薄,但也因此享尽荣华,并如愿护得贺家安稳——他们未必没有恩义。
司连熠或许会以为,季原只将那两人用作要挟他的棋子,可这屋里的人都尽皆明白,男子的意图,从来不是扰乱朝堂图谋天下。
“你也莫要将我想象得太好。再怎么说,我也被人唤了好些年太傅,与广穆也是有着名义上的师徒情分。至于陛下,他为君多年,虽行事手段有待商榷,却始终无愧于天下苍生——他不该只有那样的结局。”提到他们父子,季原的声音亦变得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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