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皆知,端木兰泽是洛都城乃至整个大乘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儿,名头只怕比她这花魁还要响亮。
顾绛怜就算没有见过,也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而他旁边的殷眠齐……虽然也是初次相见,可她记得,这位也是洛都城有名的纨绔少爷,以前到“揽翠阁”来吵着要见她,都被妈妈着人挡了回去。
现在看来,这殷眠齐倒与市井传言得尽不相同,显得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
更何况,能被阿熠和端木世子称作“朋友”的人,绝不至于会差到哪去。
她们“揽翠阁”,倒是看走了眼。
三人入座以后,顾绛怜立刻唤人奉上今春最好的“青凤髓”。
随即,笑容不减地向兰泽作揖:“未知世子爷驾到,绛怜这里浅陋,若有招待不周全的地方,还望恕罪。”
兰泽笑眯眯地盯着她:“哪里哪里,若不是托了阿熠的福,我又如何能有资格见到绛怜姑娘。”
心下却暗道:都道这绛怜姑娘目中无人,没曾想,她竟是个春风般和暖的性子。
顾绛怜见他生得好看,人又和气,心中十分欢喜,便掩口笑道:“世子爷说笑了,您是奴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可不能同外头那些个俗流作比。”
说完,又与他温言寒暄了几句。
申连熠自进门来就被晾到一边,此时却转过头插言道:“端木世子确是不同‘俗流’,我往日来你这绛仙居,何曾听你一口气倒出这许多话?世人皆道你绛怜姑娘高冷,以我看,那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而已!”
“哟!”申连熠话说得不客气,顾绛怜却丝毫不恼,反而一双眸子变得亮晶晶地:“那世子爷今儿个可是来对啰,奴家认识阿熠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见他拈酸喝醋,稀奇!稀奇!”
言罢,便兀自掩嘴笑个不停。
接下来,她又喜孜孜地吩咐人去买席凤楼的点心。
听她话里的意思,倒跟申连熠关系很不一般。在兰泽打趣的目光下,申连熠露出尴尬恼怒的神色,倒像是被调戏的小媳妇。
见此情形,顾绛怜不再多言。她眉目流转,瞥到低头不语的眠玥,款款行到她跟前,先往茶杯里续些水,再浅声道:
“殷公子既来我绛仙居,就千万莫要拘束,有什么需要,知会奴家一声便可。”
眠玥见这绛怜姑娘不仅生得花容月貌,待人接物更是言笑晏晏,落落大方。
她身为女子,都有春风拂面之感,更何况身旁的两个大男人。
不愧是誉满京城的花魁娘子!
正思忖间,又听她朝申连熠眨眼道:“阿熠你难得来,等用过点心再走罢。世子爷和殷公子也是初次驾临,奴家新近学了支舞,不嫌弃的话,绛怜这就献丑如何?”
“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说的就是“揽翠阁”绛怜娘子的水袖舞。在整个洛都城中,向来都是万金难求。
此时她既主动提出,兰泽自然第一个站起来叫好。
可大少爷今天的确是流年不利,顾绛怜还未颔首,就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如轻燕般自窗外跃入。
站定以后,却是水笙恭敬地施礼道:“侯府有要事,请少爷速归!”
兰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这贴身小婢,只觉得这丫头虽惯来寡言少语,却从未这般不解风情过。
然而毕竟是“要事”重大,他犹豫不到半晌,便垂头丧气地与水笙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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