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跖征稳稳的扶着左晓曦的腰身,每一步都走的格外仔细。护着左晓曦进了亭子才发现,她指的那一处地方,竟还放着一个厚实的坐垫,亭子的栏杆上还搭着翻毛的羊皮,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引枕,显然都是为左晓曦准备下的。
左晓曦坐回坐垫上,晏跖征便将翻毛的羊皮铺好,让左晓曦趴在栏杆上的时候可以舒服一点。他坐在左晓曦的旁边深情的凝视着她的侧脸问:“为什么喜欢坐在这儿?”
左晓曦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一角说道:“你看那个地方,从这里看,像不像赋秋院?”
晏跖征顺着左晓曦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半晌,却也没看出个究竟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左晓曦也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看着,我也觉得不像。当年我得有多想你,才硬生生的把茗辰谷看成了征王府,觉得我只要再等等,你会就从转角出走出来……”
晏跖征心里一动,沉默的说不出话来,只将左晓曦往怀里拥了拥,品着她发鬓的淡雅香气抚慰着心里的悸动。
左晓曦侧着头,轻轻依在晏跖征的胸口说:“那时最怪你的,是你不来寻我。漫长的三年里,我连开脱的借口和理由都替你想好了,可你就是不肯来寻我。等的我都快要万念俱灰了。如今再回来这里,竟是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竟想不出当年我为何自苦,走不出那个困局,把自己锁死在了牛角尖里。”
晏跖征轻抚着左晓曦的秀发,目光里萃取了日月星辰之辉,凝聚成最纯粹的爱意宣泄在左晓曦的脸上,声音低沉如暮时古钟,一声一声的敲打在左晓曦的心弦上。
“如果那时我来了,你会跟我走么?不怨我,不恨我,不弃了我……”
“怨还是会怨吧,或许恨也会恨的。”左晓曦浅浅的笑着,尽管如今的她已经无法再重复当时的心境,但毕竟刻骨铭心,总归还是会有印象的。“可是怨过,恨过之后,还是会跟你走吧。”
“当真?”晏跖征眸光闪烁,带了多少惊喜。
“傻瓜,我若真能弃了你,又怎么会再回阳康去呢?你莫不是不知道,我皇舅舅和二舅舅当初可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要和阳康殊死相拼为我报仇出气的。若不是我自己放不下,舍不得,忘不了,非要回阳康再见你一面,哪会有什么交换质子以定和平的事情?”
晏跖征蹙了蹙眉,唇角向上勾勒,明明是笑着的,却带了几分的苦涩和自嘲。他拥着左晓曦的力道暗暗的加重,似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一般。
“我的曦儿,比我勇敢。”
“恩?”左晓曦一时之间没能理解晏跖征的意思,只是用一双桃花一般的眼睛看着晏跖征的眸子,带着几分迷离。
晏跖征削薄性感的唇荡漾开浅浅的波澜,尤似冰山化角。婵娟而出的声音带着冰的寒意和水的生机,那是一种极致的纯粹,清澈,凌冽。
“我不是不来寻你,我是怕我来了,你却不原谅我,不肯见我,不听我解释,甚至……”你已经爱上了别的人。
这后半句,是那三年里梗在晏跖征心口上的刺,他从不敢提,却无时不痛。
这是他的懦弱,是他永远也不敢去面对的‘如果’。就算此刻左晓曦就在他的怀里,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并且已经有了玉树临三兄弟,甚至左晓曦现在还怀着他的女儿,他却仍不敢说出那个‘如果’。
左晓曦不会知道,当初在阳康看到她的时候,他是怎么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甚至什么?”左晓曦歪着头,略带俏皮的问着。
晏跖征没有接左晓曦的话,而是眯了眯一双鹰眸,轻轻用食指勾挑着左晓曦的下颚,声音魅惑黯哑,绕梁在耳畔,“你说你放不下,舍不得,忘不了。可为何一回阳康就张罗着要给我纳妾?凭我如何费尽心机,你却总是狠狠的把我推开。”
这,便是委屈了。
晏跖征的语气里带了浓浓的暧昧,不是质问,只是在诱着她说一说相思。
她说爱他的话,怎么也听不够。
左晓曦娇羞的红着脸道:“我那是在跟自己赌气呢。”
晏跖征拧眉,看着左晓曦不发一语,似在等着她主动说出他想听答案。
左晓曦回想起当初别扭的自己也是一笑,重新依回晏跖征的胸膛里轻声说着:“当初决定回去的时候,我信誓旦旦的说是为了要报复你,可谁成想才看了你一眼便溃不成军,连为什么怨你恨你都忘了,只想着跟回到你身边就好。这样的我,太不争气了。我那时,为了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动摇,所以才张罗着纳妾,连带着拼命的拒绝你。只不过是在证明‘看吧,我不在乎晏跖征的。’可现在想想,证明给谁看呢?呵……当局者迷吧。”
“收回去。”晏跖征扳着左晓曦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眉头深锁带了几分迫切“把你不在乎我的这句话,收回去。”
左晓曦抬手抚上晏跖征的脸,他这样不安又霸道的样子让她莫明的觉得很幸福。
“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就是因为太在乎,又无力承担,才用这蠢法子骗自己罢了。”
“我不许!”晏跖征固执的凝视着左晓曦的眼睛,似是她不收回这句话,他便难心安一般“曦儿,我好疼啊。你别不在乎我,好不好?”
晏跖征执着左晓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室,那一声疼说得左晓曦心都软了。
“好,我收回。我以后再也不说不在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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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正式接近尾声了,如果有小伙伴们想看谁的番外,请尽管在留言区里告诉锦儿,锦儿都会考虑着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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