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骤停，笑声收敛。

丞相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之后起身扶住了突然出现的这个她，和颜悦色道：“来，我扶你回去。”

尤夫人眉心紧锁，心下怒火，隐忍着强颜欢笑目送。

一路上，似是得宠，她依偎着他，恩爱如从前。

冰清月光下，各自心如明镜。

进了屋子，丫鬟奴婢们退下之后。

“我似司马月心吗？”司马霞霏的心裂开了口子。

“今天你到底怎么了？”丞相颉彦尴尬道。

“慈儿人在哪？”司马霞霏问着自己的爱儿。

“他在我母亲那边，霞儿尽管放心。”

“请丞相好好待慈儿，只愿他能一生平安。”她的牵挂无非只剩下如此，“既然我不为人知的来到蒲甘，自会不为人知的走。也请丞相您放心。”

“你决定了就随你。”

“若我是司马月心，你也会如此相待吗？”

“荒唐！莫名其妙！”

“花谢水流，各自有命。也是我多此一问。这么多年来，看着我的时候，在你心里的，到底是我呢？或许不是我？是她？”

“霞儿，太过胡思乱想，该好好休息了。”

“我会休息的，只是我想要一个答案。”

“毫无意义。”

“我想知道。”司马霞霏茫然悲戚道，“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情？我是我，她是她，你能分得清吗？”

“别疯了！”

“我没疯，颉彦你到底有没有心？”司马霞霏泪如雨下。

颉彦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愫，眼里也无法映出更多的情绪，道：“她如梦如幻，你刻骨铭心。”

“彦，编个谎都那么吝啬去圆。我这一病，你不闻不问，这是所谓刻骨铭心？”司马霞霏笑中含哭道，“芳丫头说，那蜂蜜是你命人送来了？”

“不错。”

司马霞霏笑得苦涩，她不能食蜂蜜，颉彦明明知晓，用意早是摆着了，为何她还明知故问，还要让刀子扎进心口，跌坐道：“妾身不适，不能起身送丞相。”

颉彦点了点头，出了门，看似恩义尚在，吩咐左右务必要好好照顾霞夫人。

不到十日，丞相宠妾霞夫人，暴毙。名不详，生卒年不详。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点缀。

捉摸不透父王的棋局，一切按着父王深思熟虑的路而行，每一道坎，咬着牙过去了。经历了太多苦难，总以为会苦尽甘来。一生谨慎，如此了却残生，按捺不住的恨，可又能如何。

深埋于蒲甘，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宠妾，曾绚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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