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辽真与西域的战乱纷争还是在一百年前,这近一百年中两国关系从逐渐缓和到如今交好,按理说大元与其开战,辽真国不应该是封锁到西域的消息。
唯一一个结论,只能是辽真害怕西域趁此机会有什么动作,才会忽然防住邻国。
笑话,我西域还会在背后捅辽真的刀子不成,不过……既然辽真国明合皇帝如此不信任西域,那大元要是战败后,又会怎么样。
不管是辽真还是大元,其中任何一方赢了,相信对于西域来说都不会是好事。
“传本尊命令,派人潜入辽都打探消息,一有问题及时来报。”
“是。”
转眼又过了三日时间,古墨离未曾在辽都的任何一个地方找到关于子淼的身影。
男装打扮的古墨离静坐在酒楼上,辽都都城大街上大量的士兵动荡,身后传来几名年轻富家男子肆无忌惮的谈论声。
“你们听说没有,我们辽真与大元开战了。”
“可不是听说了吗,我们十万大军竟然还败了,真是丢脸,连古家烈云十八骑分支都打不过。”
另一名男子连忙制止了说话的人,压低声音道:“现在不一样了,我听上面传下来的消息,现在百万将士出动,势必要拿下大元。”
“真的?”
“你看现在辽都城中的士兵比平时多了数倍不止,当然是真的。”那答话的男子傲气的扬起脸庞,说话吹牛的样子仿佛那上战场领头打仗的人是他一般。
坐在远处的古墨离眉头紧皱,她已是在辽都找了子淼五六日,明合皇帝竟然出动了百万士兵攻打大元,按照她的推算,子淼暂且不会有生命危险,先回荆州。
人烟稀少的官道上,‘水儿’骑马而过,路过一家茶馆时停了下来,面色有些苍白的下了马。
“劳烦给我一碗水。”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茶馆里坐着的几名同样赶路的年轻男子见来了此等绝色貌美的女子,目光有意无意的上下打量。
老店家见‘水儿’渴惨了模样,忙去倒了一杯茶水在陶瓷碗里递过来,没想到却被旁边一名猥琐男子抢了过去。
“哎,美人儿,喝水可以,可否告知一下芳名啊?”
‘水儿’抬头见到眼前的陌生男子,并不认识,没有水喝,只感到自己的手脚开始麻木起来。
“先,给我。”她说出这番话有些气若游丝,自身本就为傀儡,五脏六腑血肉骨架均是要由水在中和,若是原本的血液枯竭却又没有水来融,她即刻便会身子僵硬,除非主子出现。
面前陌生的男子喋喋不休在自吹自擂说着什么,‘水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那老店家看不下去了,又去倒来一碗水给‘水儿’喝下。
“臭老头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敢跟爷我对着干。”那男子恶语相向间朝着老店家肚子上就是一拳。
喝下水后,‘水儿’的气色渐渐变得正常了起来,站稳了身子看着眼前几个陌生的男子,虽然她不懂什么是七情六欲,却知道这个老人家是因为她才被打。
顿时上前一手抓住了恶毒语言的那男子,一把将其扔在地上。
几名男子见她好像会武功,暗想这几个大爷们还怕一个弱女子不成,会武功又怎么样。
倒在地上的男子顺势弓着背酿跄跑到灶火旁,拿起一把燃烧着的柴火朝着‘水儿’挥舞而去。
‘水儿’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带着热量的一团火朝着自己攻击而来,用手去挡了挡,再看向手腕时,竟然燃了起来。
几名男子见她毫无反应,连被火烧了都面无表情,心中有些恐惧,莫不是遇到什么怪力乱神了,也对,在这样的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这等美女出现。
她看着这火烧着自己的手腕,忽然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到桌前提起一壶热茶浇下去,火瞬间灭了下来,老店家在旁边捂着伤口看见,满脸震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刚烧好的滚开水,这个女子怎么会……
领头男子见她没有反应,以为那茶壶中的水不烫,用手去触碰了茶壶,忙收回了手还是被烫出了水泡,怒喊道:“晴天白日,你究竟是人是鬼!?”
人,她不是人,难道在人的眼中她就是鬼吗?
‘水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伤口,手上的金丝木被烧成黑焦,也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抽空为她再做一副手臂。
暗处跟踪的死士见此情况,心中疑虑,看来此事一定要禀报给主子。
荆州。
玄色身影落在瑞山之上,古墨离站在瑞山山顶眸色担忧看向燕山关的方向,索性飞身下了山。回到古府后见府中没有古极三人,想来也是在燕山大关守着,随意换下身上装束,动身去了燕山关。
巍峨的城楼之上士兵排列整齐站岗,古墨离骑马而过,玄铁色的龙纹面具在骄阳下散发着幽幽的光泽。来往巡查的士兵均行礼跪拜,上千营帐驻扎在关内,准备虽是迎战。
下马大步走进了主营帐中,古极三人正在帐篷左边兵书下商量对策,察觉有人进来齐看向营帐外走进来的玄色身影。
“小姐!属下等参加小姐。”
古墨离走到正中间的高位上坐下,揉了揉脖子处的筋骨,懒散道:“就我们几个就不必多礼了。”
锦绣见古墨离很是操劳的样子,忙上前捏肩捶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这都六天了。”
被这么一捏肩膀,古墨离闭眼斜坐在椅子上:“六日了,孤没有找到子淼在何处。”
“不会吧,小姐,连您也没有找到小水团儿啊。”
“他暂时没有危险,孤问你们,最近帝京可曾调动过兵马?”她这句话问的极认真。
古极三人见古墨离忽然变得很严肃,也就跟着严肃了几分,虽然他们家小姐平时也是这样,不过更多的是懒散不爱搭理人,一般这种情况,就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若说帝京最近调动兵马的事,应是皇上调了十万兵马到荆州,初次与辽真交战时,这十万大军刚到燕山关外。”
果不其然,辽真发动百万兵马原来真的是有原因,从机关城中出来的玉素和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明合皇帝如此顺从,在短短几天内轻而易举出动百万兵马。
“传下去,召集烈云十八骑所有兵马来燕山关迎战。”
“是。”古极抱拳回答,随后想到其中原因,又疑虑道:“小姐是不是在辽真查到了什么消息?”
古墨离眸色沉静,冷道:“辽真已召集了百万兵马,恐怕不出几日便会攻从燕山关攻打大元,只不过……”
“不过什么?”古云枫似乎也察觉了事态的严重性,按理说从燕山关攻打过来,抛开战略山地不说,出动百万兵马实在是太大费周章,若是在攻打燕山的时间内,大元也召集了上百万兵马,辽真又是图什么。
“不过,辽真这其中有一个阴谋,届时来燕山关的敌军最多不过四五十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剩下的则应该会趁机攻打帝京,只是不知,他们走的是那条路线,又是从何处攻进大元。”
“这样一来,若是他们所攻打的地方距离燕山关很远,岂不是我们想帮也帮不到。”古极说出了心中所想,毕竟前有几十万豺狼,后有更多的虎豹,辽真此计真是好毒辣的手段。
“无碍,孤看中能做皇帝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夺了帝京,燕山关外敌方的几十万大军,有孤坐镇,尽快赶在帝京受敌之前解决掉。”
“是,小姐。”三人齐齐回答,对于古墨离他们有十足的信心。
古极与古云枫二人退下去处理一切事宜,锦绣继续在营帐内为古墨离捏肩捶背。
“锦绣,把这件事通知给凌霄,他自会告知帝玄昊。”
锦绣脸色红了红,道:“真是没有事情能瞒得住小姐。”
“你可曾把木鸭的传信方式告知凌霄?”她忽然想起了这个事情,这丫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秘密。
“没有没有,小姐,锦绣一直就是用信鸽与凌霄传信的,虽然说速度慢了些,但绝不敢暴露我们古家的秘技。”
见锦绣一个劲的摇头,她就放心了。
要是凌霄知道了关于制作机关的这些事,难免会告诉帝玄昊,倒时候他可能就知道‘水儿’是假的了。
况且现在辽真还有一个自称是从机关城中来的女子,还做了辽真的国师,如今大元与辽真的战役与她脱不了关系。有必要时,清理门户。
帝京。
御书房内帝玄昊一身便装锦袍端坐上位批改奏折,凌霄弓身进了大门跪地禀报。
“皇上,跟踪‘水儿’的死士传来消息,有了新发现。”
他停下手中的毛笔,眸色冷了几分,抿唇道:“说。”
“她赶路出了帝京,看样子好像是去往荆州方向,而且在一间茶馆中险些被人调戏,再后来被人用火烧到了手臂却没有闪躲,反而显得很镇静。”
帝玄昊眉头皱起,薄唇轻抿:“你是说,她被火烧到毫无感觉?”
“确是如此,而且后来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用滚烫的茶水浇灭了手臂上的火,随后那手臂就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却又不像是人的肉内烧焦,而是…而是木头。”
帝玄昊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沉默思虑着此事,被火烧焦的人如同木头一般,且受伤的那一刻毫无反应,而之前她在宫中时,也是被人发现只喝水,不用食。
难道会是古书上曾经粗略描述过的傀儡,当今世上只有传说中机关城中的人才能制作出傀儡,而之前接到消息,辽真现如今的国师,就自称是从机关城中来的人,难道会是辽真?如此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去了荆州?”若真是辽真的人,为什么又会去荆州,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凌霄笃定回道:“是的,主子,确实是去往荆州方向。”
“继续派人跟着。”
“是。”
燕山关外百里地上一夜只见驻扎了数万个密密麻麻的帐篷,前线探子察觉忙回来作了禀报。
古墨离身处营帐内,银线刺绣的袖口放在案桌上,目光直视下方,道:“你可曾看清,他们的营帐是如何分布的?”
“回…回主子,属下未曾看清。”那士兵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虽说主子从未轻易对军中兄弟动怒,如今却是打仗的事情,马虎不得。
她也未曾怪罪,想来有数万营帐这人的肉眼在一个区域内是必定分不清的。
古极挥手示意那士兵退下,道:“小姐,营帐分布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了。”她沉了声音,又道:“既然有数万帐篷,那免不了有几十万兵马,吩咐下去准备好所有的武器,你素来懂得军中之道,今夜去打探一下敌军消息。”
……
茫茫的夜空之上,高云顶端古极双手紧握这滑翔羽翼,腰间牢牢套在了羽翼伞梁上,控制手中木梁的方向往下飞下去几米,借着燕山的山风安然游荡在夜空上。
下方驻扎的敌军看见空中鸟雀模样的一个黑点,只当是什么颇大的鸟雀飞过,也没有在意。
星星点点的营帐分布不均在一大片空地上,虽然分不出个所以然,但他观察到了一点,在后的营帐与前面多数营帐中间明显距离了一段路程,若是换做在陆地上徒步走过,也有个两三里路程。
这就是他来之前小姐要他看到的,古极掌握着滑翔羽翼的方向,又在夜空中停顿了片刻转过方向而去。
握着这手中滑翔羽翼看向平日里走过的这片陆地,想到之前喊云枫来空中飞起来试试他就是不来,说什么自己不会武功,要是掉下去被摔得五马分尸不说,还美人能救得了他。
好在古家士兵不惧怕在空中的高度,若是真的开战,他相信古家不会输。
古极只是奇怪,自从五年前古墨离失踪到四年前找回来,经历了太多让他不敢相信的事情,事到如今也没有相信不相信了,如今坐在古家位置上的人,就是他古极要追随誓死效忠的人。
就是烈云十八骑永远不敢违抗命令的主子。
古墨离一直静候在营帐中,透过营帐撩起来的布帘看向窗外夜空繁星,手指在案桌上敲动。
帘帐外锦绣端进来一碗羹汤:“小姐,这些天你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来尝尝绣儿的新手艺。”
刚好放下手中的羹汤,古极从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
“属下方才去看得明白,确实是多数营帐在前,与后面营帐距离两三里路程。”
古墨离眉梢勾起一抹成竹的笑意。道:“一军攻打,一军扎营以备不时之需,还能供应前方兵马的粮食,这样就好办多了。”
锦绣在旁边不解问道:“为何?”
古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向锦绣,道:“小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敌国两军相呼应,如想取胜必先断其内援。”
“哦!我懂了,小姐有更好的法子。”锦绣忽然间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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