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冰凉的声音在宫殿中贯彻，直叫人的心头无端一震。

锦妃面上尽是风雨欲来的疯狂，她狠狠一撂自己的裳衣，再次咬牙切齿道：“静衡呢？”

这惊心的痕迹哪里不是晃眼得很，几个小道尼眼见着锦妃手臂上的淤青黑紫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么余下的呢？岂非是浑身遍布着屈辱的烙印，如何清洗也清洗不掉。

不错，正是屈辱的烙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一辈子都没法褪去。

她们心中震惊不已，可哪里表现出一分一毫。熟知师太性子的她们，怎么不知道这对于师太而言，已是“灭顶之灾”。师太那样清灵出尘的女子，对一般凡俗男子的靠近向来是厌恶不已，如今被皇上如此糟蹋。

更何况师太冰清玉洁，钟意于玉树兰芝的魏世子。那么师太……小道尼们简直是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们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

锦妃见一个个皆是做低头鸵鸟状，心中的怒火更是倒腾翻飞，一如汹涌澎湃的洪水，在不断咆哮，在泛滥着。

她自问是衡山门派最出众的弟子，容貌一绝，脾性更佳，一举一动皆是严格恪守门派的内训。为何一入京城，就受到如此的屈辱，一而再再而三，将她的所有高傲心气狠狠践踏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

锦妃眼神一厉，声音拔高了几分：“来人！将静衡给本宫押进来！”

不过片刻，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押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走进来，只见她脸上红肿不堪，嘴唇布满了鲜艳的血水，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痛十分。

她一步一个踉跄，目光流露着苦苦的哀求，显然是被这残酷的刑法给折磨怕了。

“跪下！”几个粗使嬷嬷眼神一狠，对着静衡的膝盖骨狠狠一踹，咔擦一声，骨头顿时碎裂。

“啊——”

静衡痛得仰头长啸，五官狠狠地皱成一团，泪水直流，堪堪浸染了脸上模糊的血水，好生让人心生恐惧。

嘶。

几个小道尼倒吸一口凉气，冷汗已把她们的手心浸湿。这，这是静衡吗？她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师太如此惩戒。

她们迅速把头低下，拼命地减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殃及池鱼。

“静衡。”锦妃此刻的声音反倒是平静起来，眉眼染上了出尘飘飘的意味，只是眼中薄雾乍逝，闪烁着毒光。

“唔……”

静衡双唇红肿，活像胀胀的香肠，可怜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命地摇头，用着目光祈求着。

她怕了，实在是怕极了。那百般酷刑，是她活到现在的岁数，也没有尝试过的。

锦妃目光阴鸷，望着静衡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没有消退一分一毫，反而是愈演愈烈，直把人的理智吞噬。

就是因为静衡，她才落得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往前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面上泪水，血水混杂的静衡，淡淡问道：“静衡，你告诉本宫，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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