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音师太面上竟也没有任何动怒的征兆,她只娥眉微簇,扫来了淡淡的忧愁,直似孤山薄雾。
淑妃心里兴趣更浓,伸出手挑起静音师太的下巴,无一不是轻蔑:“师太,你生得如此好颜色,当真是为了勾引男人而生的吗?”
此番话简直是刻薄到极点,几个小道尼也忍不住了:“师太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淑妃横了一眼几人,她们纷纷噤声。她又笑了笑:“谁说不是呢?静音师太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摆脱野山鸡的身份,飞上枝头当凤凰。”
“本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欲擒故纵,装模作样?静音师太,本宫说得不错吧?”
静音师太的脸庞被抬起,美丽的眸子愈发清晰,它蒙上一缕轻纱,说不明诉不尽。
她也不否定:“淑妃娘娘已经听清楚,又何苦来问贫尼?”
“为的就是羞辱你啊。”如此堂而皇之的语气,真真是叫人咋舌。淑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上下打量着静音师太:“本宫就是叫师太难堪啊。”
静音师太眼眸微动,声音轻轻:“原来淑妃娘娘是不得皇上宠爱之人。”
淑妃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这才停下来:“锦和帝不过是废物,本宫又何曾想过依附他?”
如此不屑,如此厌恶。
几人惊了惊,为何她竟然敢如此放肆?难道她就不怕一朝天子吗?
淑妃轻轻地凑到静音师太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师太,你只是个依附男人的下贱货色罢了。锦和帝无用,你强自忍住心中的恶心来接近于他,你说这不是下贱这是什么?”
“你哪里比得上长公主的一点,长公主天生尊贵,风华绝代,而你,山野妓女,可笑,可笑。”
“你身份低贱,凭什么和流着高贵皇室血统的嫡长公主斗?不自量力!”
静音师太原本维系得极好的神色渐渐地出现了龟裂,一提起长公主,便是她心中的痛。这样难堪地被提起她的身份,这样践踏她,道与她不如长公主,这怎么叫她能甘心,能不恨毒了。
她绝美的脸庞溢满了阴森,像是一条发了狂的毒蛇,死死用毒牙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直至流出鲜血也不罢休。
淑妃望着静音师太狰狞的表情,心里只觉得总算是大功告成。
她隐隐察觉到了,静音师太与长公主两人之间,仿佛有宿仇一般,皆是恨彼此入骨。
但那又如何?长公主必定是最后的赢家。
淑妃扬了扬嘴唇,就是有这种笃定的自信,她理了理衣襟,便如同来时一般,大摇大摆地离去,身后几个粗使嬷嬷尾随。
只留下静音师太在原地,满脸排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淑妃远去的背影,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她尖利地叫了起来:“啊——”
几个小道尼吓得瑟瑟发抖,如同在暴雨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师太如此失态她们还是第一次见,淑妃究竟和师太说了什么!
静音师太的怒火尚且未完全发泄,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她嘴角冷笑连连,目光冰渣子飞射:“长公主是吗?我倒要看看,到最后,是谁的身份才下贱!”
……
时间飞逝,静音师太入住华人宛已经有数日,自其来到皇宫之后,一直是皇宫流言的主角。
每每当皇上下朝,便见他火急火燎朝着华人宛,仿佛每一分一秒都都是煎熬。但叫人稀奇的是,皇上在华人宛呆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皇宫众人心中好奇,皇上分明就是喜欢静音师太到了极点,怎么不会与她多待些时辰呢,这半个时辰能做甚?后来,有消息传出,静音师太恪守衡山门派的内训,不得与外男有所接触,能与皇上单独呆上半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皇上怜惜静音师太的冰清玉洁,怎么不全依了静音师太呢?
这份独特的优待,传遍了皇宫,众人哗然。锦和帝是何许人,昏庸无道尚且不提,可那份急切得到美人的心,众人可是有眼看见。今日为了静音师太做到如此地步,莫非锦和帝当真是深爱静音师太到如此地步?
这怎么不叫人宫中嫔妃恨得牙痒痒,她们因着美色,也曾冠宠后宫过,可哪里有那样的殊荣。可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日锦和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情景可是历历在目。
华人宛一隅。
日光洋洋洒洒地从花窗跳跃进来,斑驳距离,点点而起,美好极了。
有独世遗立的仙子对着铜陵微微一笑,秀丽的眉头微扬,似有却无的忧愁在荡漾。
她贝齿冰彻,肌肤如雪,美得不似凡尘的女子,声音轻飘飘:“今夜之事,可是准备就绪了?”
旁侧的小道尼缓了缓神,语气也禁不住放缓:“师太,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静音师太霍地一声站直了身体,只见她身着轻纱,露出盈盈透彻的肌肤,一如上好的宝石,直叫人移不开眼。
她满意地望着自己妙曼的身姿,目光流露着势在必得的野心勃勃与暗光:“那就好。今夜之事,绝对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话尾末,泠泠杀机在飞荡。长公主么?我倒要看看,到最后谁才是尊贵之人,谁又是下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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