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贫尼羞愧至死啊。”
锦和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讪讪的,他的手不知往哪里放才是。
又听静音师太道:“宫中嫔妃又是如何看待贫尼,贫尼不过名不正言不顺,怎么会妄想得到皇上的怜爱?”
锦和帝语气发急,但嘴角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朕立刻就册封师太为妃,立刻。”
“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放肆!”
静音师太从座位站起,重重地跪下:“皇上,请求赐贫尼一死,好全了贫尼的名声。”
锦和帝笑意凝固,他呆呆地望着一脸泪水的女子,喉咙哑了半晌,老半天才道:“师太,这又是为何?”
静音师太美得出奇的脸庞尽是凌人寒霜,仿若空中幽兰:“贫尼早就不理尘俗,如今为了天下百姓,贫尼奉师宗之命入世。”
“没想到……”
她泪水落得更欢,道:“没想到会落得连青楼妓女也不如的骂名。如若皇上今日仍要封贫尼为妃,这不是要坐实贫尼狐媚子的罪名。”
“贫尼不过是区区道尼,也何德何能当得起狐媚子。皇上,何不防赐贫尼一死。”
这一句句铿锵有力,宁折不弯的话语真真是叫人震撼,心生激荡之意啊。
锦和帝虽说心头痒痒的,可越发觉得静音师太就像是九天玄女,不容得亵渎。
他竭尽全力按耐心头蠢蠢欲动的想法,摆了摆手:“罢罢罢,朕不逼师太。”
“朕不逼师太。”
静音师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淡淡:“如此,贫尼谢皇上成全。”
锦和帝心如刀割,怜惜地望着她,可手中却没有动作。想必,他也是真心喜欢这种仙女儿,牢牢将她的规矩与冰清玉洁记在心里。委屈了自己来成全之,当真是动感地天啊。
静音师太将锦和帝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勾一丝残忍的不屑。她又平平道:“那便有请皇上回罢。”
锦和帝眼珠子一下子瞪直,瞠目结舌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他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竟然还要他离去。
静音师太双眼慢慢氤氲着动人泪光,她声音哽咽:“皇上,人言可畏啊。”
锦和帝怒目圆睁,喝道:“他们敢!”
静音师太声音一下放缓,似无奈,又哀愁:“可是贫尼怕啊,贫尼怕辱了衡山门派的清名。贫尼死不足惜。”
锦和帝一听到死的字眼,自是心疼不得了。他深深地望了望眼前如诗如画的女子,将荒唐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一再妥协:“好好好,朕这就离去。”
静音师太垂下头,道:“贫尼恭送皇上。”
这可是彻底将锦和帝的话堵死,他的话卡在喉咙,吐露不得。
他饱含深情地凝视着静音师太的脸,带着无比深沉的眷恋:“那师太好好休养。”
“朕明日再来看你。”
“贫尼谢过皇上。”静音师太只作恭顺姿态,旁的话也没有任何一句。
这可让锦和帝真真绝了所有“后路”,他无法,只得三步一回首,恋恋不舍地离去。
终于清净了。
静音师太霍地一声从地上站直了身体,眸光流转间,尽是阴鸷与厌恶。
她的声音冷得出奇:“来人,拿铜陵来!”
很快,旁侧的小道尼将铜陵递至她的面前。
静音师太接过铜陵,盈盈微光,倒映出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脸庞,可是额际上的那一片通红显得无比突兀。
她手指甲狠狠地抠住铜陵,仿佛是要嵌入冰冷的玻璃里面。
今日的耻辱,她记住了。
“拿走罢。”
小道尼小心翼翼地接过铜陵,观察了静音师太的脸色,又诺诺道:“师太,为何今日皇上要立师太为妃,师太要拒绝?”
静音师太脸色愈发阴沉,冷幽幽地泛出无尽杀人,只叫人毛骨悚然。
她半分逼迫,半分不屑道:“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就这样轻易得手,如何会珍惜?”
小道尼顿时恍然大悟,用着一种惊叹的语气道:“师太深谋远虑,弟子佩服。”
静音师太颜色稍稍好看几分,可又想到今日宫妃们的肆意践踏,心中的恨意又在腾腾翻滚着。
小小宫妃,竟然对着她破口大骂,青楼妓女也不如?可笑!
一边的小道尼分明就是感受到了阴森的冷意,仿若整个人都置于冰窖中,瑟瑟发抖。
“砰——”
骤然,大门被粗鲁地推开,刺眼的日光而入,斑驳跳跃。
正见一宫妃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她眉眼尽是嘲讽,话语更是锋利逼人:“本宫当以为静音师太是什么不染纤尘的奇女子,原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下贱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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