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归茗没有回答,只是开口道:“帝君呢?”
纵然他们已经查到了康泽帝君的下落,但是她还需要确认一番。
凝夫人想着反正今日庚归茗两人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倒是说了实话:“本夫人把他放在了凰家本宅后的菊苣山里,本夫人到底还是心善,没给他下毒。”
心善?庚归茗挑眉冷笑,菊苣山里大多是没有驯养的灵兽,紫灵之境的人都难以生存,何况康泽帝君只在蓝灵巅峰,哪里还用得到下毒。
不过,好在康泽帝君手中有着伽暮送的用朱雀血制成的护符,足以镇压住那些灵兽,所以她才能安心过来应付凝夫人。
凝夫人看着庚归茗美艳绝伦的容颜,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与怨恨之意,她讨厌这张脸,也讨厌庚归茗那副清高的样子,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这张脸还真是难看。”庚归茗冷哼,“怎么不见你的侍女了?对了,你把你的侍女留在凰家了。可惜了,本来看在她帮了本宫的份上,本宫还想给她留个全尸。也不知道凰冷方会怎么做。”
凝夫人脸上有着一些黑色的纹路,纵横交错,宛如伤疤,闻言,凝夫人厉声道:“是你让那个狗东西给本夫人下的毒?”
庚归茗挑着眉梢,在回了绮衣园前,她让人在阿荷身上撒了药粉,这药粉遇到之前庚君辛下在那假白泽玖玉上的毒后,会形成新的毒,对别人无害,对凝夫人正相反。
柊恒起身看着庚归茗:“你这副样子倒是比之前美艳了不少。真舍不得杀了你。”
话虽这么说着,柊恒却是和凝夫人一同起身,朝着庚归茗和六皇子袭去。
然而凝夫人和柊恒的灵力均未触及到庚归茗和六皇子便消失了。
柊恒身子一僵,在一股极大地灵力急速碾压下,整个人都化成了灰烬。
凝夫人一瞬间反应过来,一只火红色的炎鸟从她体内飞出,她趁机往后退着。
这只炎鸟比之前和朱雀对战过的炎鸟小了许多,一条黑色的幼龙忽然出现,正是黑渊。
炎鸟与黑渊对战着,但是没能撑多久就被黑渊碾压成灰烬。
庚君辛和齐凉忧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庚归茗在凝夫人放出炎鸟的一瞬间,便挥袖打出一道灵力,初入绿魄的灵力与庚君辛绿魄巅峰的灵力交织着就朝着凝夫人而去。
然而却有人替凝夫人挡下了这一击。
庚归茗只觉得小腹疼痛了一下,她蹙了蹙眉,刚看清是谁为凝夫人挡下了攻击便晕迷了过去。
“二皇嫂。”六皇子急忙搀扶住庚归茗。
庚君辛分了神,出掌的灵力一偏,虽然打中了凝夫人,却没能取了凝夫人的命。
凝夫人便趁机逃了出去。
“母妃。”黑渊化成人形,落在庚归茗面前。
“渊儿,去追凝夫人。”庚君辛揽起庚归茗的身子,对着黑渊吩咐道。
凝夫人定然逃不远,此次,他一定要除了凝夫人。
“我也过去。”一直看着这一切的齐凉忧开口道。
庚君辛开口道:“齐先生便一起过去吧。”
“渊儿明白了。”黑渊点点头,带着齐凉忧沿着凝夫人的气息追了过去。
庚君辛探了探庚归茗的脉象,庚归茗只是因为有孕过于疲惫,没察觉什么不妥后,才放了心。
柳芪随着穆嘉宸一行人赶了过来,众人朝着庚君辛三人施了一礼:“二殿下,二皇妃,六殿下。”
庚君辛以灵力温养着庚归茗的筋脉,消减着庚归茗的疲惫,他转眸,双眸闪过一丝讶异:“发生何事了?”
穆嘉宸的左臂,竟是全然被砍断了,然而其他人身上,却没有伤痕。
柳芪开口道:“二殿下,穆霍翊方才突然出现在山脚下,大将军试图劝说,然而穆霍翊并不听。只是说出他自己乃是凝夫人之子的事情,执意要来救凝夫人。”
“大将军不许微臣等人插手,说要自己解决这件事。之后大将军和穆霍翊打了起来,只是大将军念着旧情……竟是被穆霍翊砍了左臂。”柳芪看了一眼穆嘉宸。
穆嘉宸单膝跪在地上:“微臣未能阻止穆霍翊,还请二殿下降罪。”
他没想到,穆霍翊竟是那般的冥顽不灵。
他故意手下留情,却不想穆霍翊真的能对他下得去手。
即使他注意到了,在砍下他左臂之时,穆霍翊眼中的震惊和懊悔。
庚君辛俊美的容颜神色冰冷:“穆霍翊已死,倘若凝夫人死了,本殿就不再追究此事。”
穆嘉宸被穆霍翊断了一臂,也就当斩断了和穆霍翊的一切过往,已经算是惩罚了。
“若是凝夫人逃了,你便自行到天牢刑房领罚。”庚君辛抱着庚归茗往山下的路走着。
“微臣遵命。”穆嘉宸说道。
庚归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了。
“母妃,你醒了。”黑渊趴在马车里面,见着庚君辛怀里的庚归茗睁开了双眸,高兴地说道,“母妃,凝夫人死了哦,她被逼到断崖上无路可逃,被齐凉忧下了剧毒毒死了。渊儿把她的魂魄打散了,她的尸身被渊儿扔到了悬崖底下,去喂给下面的千年蟒了。”
黑渊拽着自己的头发:“齐凉忧说他报了仇了,便离开了,渊儿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庚归茗听着黑渊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剩下的便是等着康泽帝君的消息了。
很快康泽帝君平安无事的消息,就传到了庚归茗的耳中。
凰家家主被凰冷方和子钰联手逼迫,让出了家主之位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康泽帝君从鸣域返回后,已经到了二月初。
正好是赶上了大年前夕。
庚归茗有孕在身,暂时无法动用自身的所有力量与白泽邪念一战。
是以,庚归茗借着从玉镯里面得知的暂时封印白泽邪念的方法,借由新年之日的时机,在崇曦王城东南西北四方设下阵眼,以白泽玖玉,黑渊,朱雀,神乐之力镇守四方。
庚君辛将婚事往后推迟了一些,王室的婚事繁琐,他不会让怀着身孕的庚归茗过于劳累。
转眼入了春,到了四月份,庚君辛看着庚归茗在王宫内呆的似乎有些乏味了,便和康泽帝君说了说,带着庚归茗去外面的别宫里小住了。
庚归茗和庚君辛的短暂离开,并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诗文会。
六皇子在康泽帝君的授意下操持着诗文会的事情。
诗文会当日,有不少闺阁小姐和士族子弟都纷纷赶至王宫内。
甚至,女眷的人数,要超过了往年的数量。
六皇子从阁楼上看着下面的景象,轻叹道:“今年这人数未免也太多了一些了。”
阿旗在一旁开口道:“六殿下,这些女眷们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二殿下和二皇妃都不在这里,没了他们镇压,有些人的小心思是藏不住了。
毕竟宫内只剩下六殿下一个适龄人尚未婚配,若是能被六殿下看上了,也算是莫大的福气了。
六皇子轻笑着摇了摇头,阿旗的意思他懂,但是他真的无心嫁娶之事。
康泽帝君也从未逼迫过他去娶妻,他对成亲这件事情,看的太淡了。
“六殿下,您该过去了。”一身烟色长裙的柳芪从外面走了进来,浅笑着施了一礼。
庚归茗派她过来帮着六皇子,她的官职是宫里的司礼坊的总管,像是宫内举办的这些宴会,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她来经手的。
“本殿知道了。”六皇子点点头,往外面走去。
六皇子走出阁楼,刚走到拐角处,就听到女子的谈笑声。
他本想躲开,可是还没等他转身,两个带着侍女的小姐嬉笑间便撞了过来。
柳芪伸手将那两个小姐扶住,又很快退快,站在六皇子身边。
只是依旧有一名黄衫女子的衣袖,扫到了六皇子的手。
阿旗手中拂尘一甩,冷着脸说道:“大胆,竟敢冲撞六殿下。”
“六……六殿下。”那两个小姐一惊,急忙施礼。
“见过六殿下。”两名侍女也是急忙行礼。
黄衫少女低着头,轻声说道:“小女不是有意冲撞六殿下,还望六殿下恕罪。”
另一名浅绿长裙的少女也是低着头:“六殿下恕罪。”
“不妨事,两位小姐想必是谈的兴起了,故而才没有注意到前路。”六皇子温声开口,“阿旗,走吧。”
阿旗皱着眉看了那两名少女一眼,跟在六皇子身后走了。
黄衫少女看着自己的衣袖,她微微垂眸,长发遮挡下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
“阿旗,去查查那两个女子的身份。”走远之后,六皇子淡淡的吩咐了阿旗一声。
那处阁楼偏僻的很,两个世家小姐,没事去那里做什么?
阿旗俯身道:“奴才遵命。”
阿旗在诗文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便回来了:“六殿下,那两名女子乃是荒沼封地尚家的两个庶出小姐,似乎是听旁人提起醉月阁周围的景致不错,便过去了。”
六皇子微微点头,只是什么可疑的人就好。
六皇子转眸看着下面斗诗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那时的黄衫少女尚思。
这女子倒确实是文采不凡。
诗文会最后的前三甲,确实是有这名黄衫女子在内,只是晚宴之时,这黄衫女子说是身体不适,中途离席了。
六皇子和康泽帝君一直待晚宴结束,才各自回了寝宫。
“阿旗,前三甲所求的赏赐,你着人去准备吧。”六皇子走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都不必跟着了,本殿在外面逛一会儿便回去。”
阿旗想着宫内有暗卫护着六皇子,便领命离开了。
六皇子在晚宴上喝了些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他缓步在宫内走着。
“小女尚思,见过六殿下。”
六皇子刚走到醉月阁附近,便看到一身黄衫的尚思:“尚小姐身子不适,何故不在典客宫多休息一会儿,反而来了这处?”
尚思垂眸道:“多谢六殿下关心,只是小女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好多了,想着出来走走。”
尚思刻意往六皇子身边走了几步。
六皇子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与尚思的距离,他总觉得尚思身上的香气有些奇怪,但是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六皇子往前走着,也没有再和尚思说什么,明眼人都应该看出来他不想让人跟着,可是这尚思却一直跟在他身后。
尚思跟在六皇子身后,她抬眸看了一眼翩若谪仙的六皇子,按理说药效应该早就发作了,为什么六皇子什么事都没有?
这是她精心调配出来的媚药,已经在很多人身上试过了啊。
尚思故意不躲开前方的石子,绊了一下自己,惊呼了一声:“呀。”
六皇子脚步微顿,侧了侧身子,立刻有暗卫将要倾倒的尚思扶了起来:“尚小姐看起来身子还是不妥,即刻送尚小姐回去休息。”
经尚思一闹,六皇子散步的心情也没了,他往笙琴殿走去。
在殿内的浴池内泡了一会儿,六皇子觉得水温似乎要高了一些,让他的身体有些燥热。
六皇子从浴池内起身,一旁的内侍伺候着六皇子换上了袭衣后,随着六皇子来到了内殿中。
“你们都下去吧。”六皇子摆了摆手,开口道。
内侍们俯身应道:“奴才遵命。”
六皇子在软榻边坐着,他抬手倒了一杯茶喝着,想着,许是今日酒喝多了一些吧。
“六殿下,柳大人求见。”
六皇子听着外面内侍的声音,他有些惊讶,柳芪来找他做什么,难道是曲子谱出来了?
六皇子开口道:“请进来。”
柳芪走进了殿里,对着六皇子施了一礼:“六殿下,您前些日子让微臣谱的曲子,微臣刚刚已经谱好了。”
六皇子欣赏柳芪的琴艺,也有心帮着柳芪提升一些琴艺,是以偶尔会出一些题,让柳芪谱曲。
六皇子接过柳芪手中的曲谱,他是说过让柳芪一作出曲子来,就给他送来。
因为往往一开始作出来的曲子,最是好一些,修改的过多了,便失了最初的韵味。
“六殿下,您怎么了?”柳芪见着六皇子垂着头,许久不说话,她有些担心,难道是她曲子谱的不好让六皇子生气了不成?
六皇子伸手捏着眉心,他从软榻上起身,视野有一阵模糊。
“六殿下。”柳芪急忙扶着六皇子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不懂六皇子这又是怎么了,明明六皇子之前还好好的,“六殿下,您……微臣去让人叫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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