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君辛拿起软巾沾了一些水,为庚归茗擦着手上的血迹,而后又给庚归茗擦拭着左肩上的血迹。
庚归茗看着庚君辛重复擦拭着她左肩上的图腾,那里已经完全停止了流血,只是图腾的颜色却变得鲜红无比。
庚君辛扔了手中的软巾,倾身一遍一遍的吻着庚归茗的左肩。
庚归茗垂眸看着庚君辛俊美无俦的容颜,她抬手将庚君辛搂在怀里,低声道:“去沐浴吧。”
庚君辛轻声应了一句,便带着庚归茗去了屏风后面的浴池里。
庚归茗将庚君辛身上的衣服尽数退了下去,半推着庚君辛进了浴池才伸手解着自己的罗裙。
庚君辛靠坐在浴池边上看着庚归茗靠近自己,他长臂一揽,直接将庚归茗纤弱的身子拉进自己怀里。
庚归茗撩起一些水给庚君辛清洗着身子,微凉的手指落在庚君辛身上,却勾的他的内心有些燥热起来。
两人换上袭衣走出来的时候,内殿里已经被人收拾过了。
庚君辛扯下床幔,借着外面暖黄的烛火看着屈膝而坐的庚归茗。
“君辛?”庚归茗看着一言不发的庚君辛,轻声道,“你想什么呢?”
庚君辛抬手抚摸着庚归茗的身子,亲了亲庚归茗的脸颊:“茗儿,我们不要孩子了可好?”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之前他很希望能够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他却忽略了女子生产时候所要遭受的痛苦,他不希望她受这份苦。
“怎么突然说这话。”庚归茗先是怔了怔,然而她知道庚君辛并不是脑子一热就说出来此话。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庚君辛,她知道庚君辛有多么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
“那样你会很痛,茗儿,我真的不想让你再经历痛苦了。”庚君辛低声道。
庚归茗无奈的轻笑道:“别的女子都能受得了,本宫如何就受不了了。”
生育时再疼,还能比得上内丹被毁的疼痛吗?
她捧着庚君辛的俊美不凡的脸,清雅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妖娆媚色:“就算是痛苦,本宫也是心甘情愿受着的。以后,不准再提及此事。”
她不确定自己能够陪他走多久,她下的同命咒在长月山被白泽神念毁了去,同命咒本就是源自白泽一脉,哪怕天道毁不得,白泽神念也能毁掉。
而同命咒无法在同一个人身上施展两次。
前段时间的噩梦无时不在提醒着她将有命劫降临,哪怕有万分一的可能,她不能安然度过,她怕庚君辛也会随她而去。
若是在此之前,她能给他留下血脉,至少庚君辛还会顾念着孩子,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庚君辛让她懂了什么是珍惜,她如今已经不求共死,她想让他长命百岁,永享安乐。
庚归茗拉着庚君辛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她撑着身子俯身看着庚君辛:“少想这些患得患失的。”
庚君辛的手指沿着庚归茗的衣领向下滑去,暗想着:罢了,看着她的意思,是一定要为他诞下孩子的,她喜欢孩子,他也不会剥夺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这日过去后不久,已经到了绮衣园的凝夫人一行人终于落了脚。
凝夫人得知白泽玖玉在鸣域的消息后,沉郁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阿荷正端着饭菜往凝夫人的屋子走着,半路听到两名侍女在嘀咕着些什么,她隐在暗处听了半天,才发现这两个侍女在说着九奎殿那段时候的事情。
“哎,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可是看到贺妍舞不知往阿荷身上悄悄撒了什么,后来柊恒大人就把阿荷叫进去了。”
“果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当时贺妍舞身影一闪而过,我也就是闻见她身上的药香,才发现了。”
“这也可能是旁人假扮的呀。”
“你啊,傻不傻,咱们那时候可是在九奎殿里,谁能和阿荷有那么大的仇怨。”
阿荷没有继续听下去,飞快的转身悄悄离开了。
怪不得,她就说她的容貌比起那些仍是处子的侍女们还是有些差距的,她并不是这些是侍女里面最漂亮的那个,比她漂亮还是处子的侍女有不少,为什么柊恒偏偏看上她。
贺妍舞,都是因为贺妍舞那个贱女人搞的鬼。
阿荷想着那天晚上遭受的凌虐,有些愤愤的咬着牙,她非要报复回来不可。
见着阿荷离去后,一个黑影从暗处现身,他打了个响指,那两个侍女便眼神呆滞的愣住了。
银色的面具下,冰冷的双眸微闪,正是被得知凝夫人下落的庚归茗派出来的汀澜。
汀澜勾着唇角,飞身离去。
就阿荷这点儿心机,想要影响她,简直太容易了。
只要控制住那么两个侍女,他便能让阿荷将怨气都施加在贺妍舞身上。
贺妍舞站在中间,想坐收渔利,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算计他的主子,又装好人一样将他的主子放了,他如今不杀她都算她命大。
阿荷一路上怒气冲冲,在靠近凝夫人的屋子时,则是收敛了怒意,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夫人,饭菜备好了。”
凝夫人见着阿荷摆放好了饭菜,才从软榻上起身:“阿荷,你跟在本夫人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想出去吗?”
阿荷一听,下意识的就觉得凝夫人打算把她推到鸣域里面,就依着她的本事,到了鸣域里,活不过三天就会死。
阿荷故作镇定的笑着开口道:“夫人,奴婢愿意伺候夫人一辈子。”
凝夫人喝了一口汤,她敲了敲桌子,开口道:“本夫人想让人去鸣域一趟,你觉得谁合适?”
阿荷还是有必要留着的,她那么问就是想吓吓阿荷。
阿荷故意想了很长时间,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奴婢觉得贺妍舞最合适,她是夫人的狗,绝对不会背叛夫人。何况她灵力也高,派她过去,夫人不需要担心她很快就被杀了,她一定能传不少消息回来。”
“嗯,你说的不错,本夫人也正有此意。”凝夫人美艳的脸上浮起一道笑意,“贺妍舞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齐凉忧那边才是让本夫人心烦的。”
贺妍舞不敢违逆了她的意思,可是把贺妍舞派到鸣域里面,齐凉忧知道危险,怎么会让贺妍舞过去。
真的惹恼了齐凉忧,她脸上的伤可就没有合适的人来医治了。
“那夫人便让他们一起过去。有贺妍舞在,齐凉忧不会离开夫人的。”阿荷开口道。
凝夫人仔细的想了想,觉得阿荷的提议没有什么不妥的,贺妍舞会回来,齐凉忧自然也会回来。
“一会儿你便将此事告诉贺妍舞去吧。”凝夫人开口道,“本夫人最近要闭关,有事便找柊恒去。”
以前柊恒常不知跑去哪儿里,如今安分了些,到能帮她不少忙。
至少她能够安心闭关了。
阿荷伺候着凝夫人用了膳,便去了贺妍舞居住的院子。
贺妍舞听着阿荷阴阳怪气的说了来意,而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去鸣域便去鸣域,危险了些,可是见不到凝夫人那副嘴脸就够了。
“太危险了,妍舞。你还是别去了。”齐凉忧皱眉道,鸣域那种地方,连他都不敢随便去闯,何况凝夫人明摆着没安好心。
“你不是和我一起去吗?没事的。”贺妍舞开口说道,“只是去鸣域走一趟罢了。索性如此一来也见不到凝夫人了,到省得生气。”
齐凉忧叹了一声,算了,他也不想待在这里,就他们两人,往鸣域去也好。
只是,去了鸣域,他就不会再让她回来了。他已经忍受不了贺妍舞如此对凝夫人妥协了。
这次,就算是暗中用药让她忘了一切,他也不会心软了。
从今以后,就让他们两个在鸣域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好了。外界这些事情,他们再也不会插手了。
隔了两日,凝夫人派人送来了一幅画像。
齐凉忧盯着画像看了许久,这画像上的女人很美,但是他总觉得很眼熟。
“有一分像那二皇妃。”贺妍舞看了看那幅画,开口道,“眉眼有些像,这女子和那二皇妃应是有什么血缘关系。”
她只知道凝夫人有一个极其厌恶的女人,但是她不知道长相,而且就算是见过,她见到的也只是易容后的芊烟,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这人是谁。
“凝夫人是觉得这女子与白泽玖玉有关系,这女子来历怕是不简单。”齐凉忧看着贺妍舞的神色,开口说道,“鸣域的某个世家似乎正在找人,有七成是这个女子。”
“无所谓,洛家又能怎么样,我如今还有什么怕的。”贺妍舞冷笑了一声,“帮我易容吧,越早离开越好。”
齐凉忧也不再劝说,在给贺妍舞易容的时候,他极为用心,就怕贺妍舞看出什么来,从而坏了他的打算。
毕竟贺妍舞是绝对不会同意隐居的。
齐凉忧给贺妍舞易完了容,两人带着行李便离开了。
汀澜看着齐凉忧和贺妍舞离开了绮衣园,他开口道:“你们监视好了这里,该埋得火雷抓紧时间埋好了,绮衣园绝留不得。”
“是,属下遵命。”暗卫们拱手道。
汀澜纵身朝着崇曦王宫的方向而去,自从上次见到柊恒之后,他的主子怀疑柊恒和白泽邪念有关系,此番令人在绮衣园周围埋下这么多火雷,便是为了试探一番。
他们有把握此事不可能会被凝夫人和柊恒注意到,要是凝夫人和柊恒在这以后依旧还活着,甚至是无恙,那么棋盘就要打乱重新布置了。
这件事他的主子一直瞒着庚君辛布置,庚君辛并不知道他的主子如此布置的实情。
要是凝夫人死在这里了,他们也早就准备了替身,那些被凝夫人派遣到鸣域去的暗线,他们直接接管了就是。
如此一来计划原有的计划虽然变动了一些,但是也没什么不妥。
贺妍舞和齐凉忧花了六日的时间才到了鸣域的门前。
齐凉忧看了看贺妍舞,他一直在贺妍舞的饮食里面添加着忘忧散,再有上一日,药性便能够发作,贺妍舞便能够彻底的忘记之前的所有的事情。
他们就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齐凉忧将凝夫人准备好的通检之物递给守门的人,那人仔细看了看后,便放了行。
贺妍舞带着面纱,但是露在外面的美艳的眉眼却也让守门的人怔愣了好久。
“怪了,怎么这么像。”守门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贺妍舞和齐凉忧住进了一家小客栈里面,他们什么都没做,一连三日都没有遭遇过什么事情。
此时齐凉忧正给贺妍舞梳着发髻,贺妍舞已经卸掉了易容。
齐凉忧看着皱着眉头想事情的贺妍舞,他放下手中的梳子说道:“你这是想什么呢?”
“阿凉,你说你是我夫君,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岂不是对你很不公平。”贺妍舞服食的忘忧散已经起了作用,之前的记忆都被忘忧散封印了起来。
而齐凉忧则是编造了一段故事,说是贺妍舞受了伤因此忘了一些记忆。
“没事,以后就能想起来了。”齐凉忧神色一暗,以后他也不会让她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夫君就可以了。”
贺妍舞对齐凉忧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而且她也觉得不太重要,便没再想着了。
“阿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贺妍舞起身说道。
齐凉忧搂着贺妍舞,拎起行李往外面走着:“找个清静些的地方,过些闲散日子。”
“客官慢走。”小二见两人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齐凉忧没少给他赏钱,因此这小二对齐凉忧两人极为热情,直到把齐凉忧两人送出了门去。
而齐凉忧刚走出去没多久,便察觉到有人跟踪上了他们。
齐凉忧袖中的毒粉悄无声息地撒出,他也不管街上还有一些行人。
随着他们每走一段路,街上的行人便会死去一些,引起不少骚乱,然而跟随在他和贺妍舞身后的人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像是没有穷尽一般。
齐凉忧搂着贺妍舞的右臂微微用了些力,他是可以制毒用毒,可是他的毒药也是有限的。
这么下去,他的毒药很快便会用完了。
他早就知道这鸣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准备了大量的毒药,没想到还是不够。
“阿凉,我失忆是因为他们追杀吗?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贺妍舞开口道。
齐凉忧双眸微闪,低声道:“你有通天地之力,虽然微薄,但是对别人而言却是威胁。以前,你偶尔也会操纵天气,于是便被这些人盯上了,他们想要利用你。”
贺妍舞发现了齐凉忧的毒差不多要用尽了,而暗中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却越来越多。
贺妍舞情急之下,脑海中闪过一个咒语,她突然拉着齐凉忧飞身急速往前面而去。
前面乃是一道瀑布,贺妍舞带着齐凉忧跳了进去的同时轻念了一句咒文。
晴朗的天气顿时开始阴沉起来,狂风呼啸间,一场暴雨将所有跟在他们身后的人都阻拦了下来。
齐凉忧抱着贺妍舞踏着水流落在岸边上,他看着有些虚弱的贺妍舞,皱眉道:“你的力量不能轻易动用,如此又要修养好一段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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