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处理完了,他也能多些时间陪着她。
庚归茗抬眸看着庚君辛,在庚君辛转身的时候抬手拉住庚君辛的衣袖。
庚君辛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他回眸微微俯身看着庚归茗,问道:“怎么了?”
庚归茗跪坐起身,隔着薄薄的一层面纱吻上庚君辛浅绯色的薄唇。
她心里装着汀澜说的那些事情,庚君辛不在的时候她尚且可以冷静自若的思索着,可是一旦见到了庚君辛,她的心就格外敏感了起来,明知道他会很快回来,她还是有些不舍他离开。
庚君辛能感觉到庚归茗的不舍,他搂着庚归茗的身子,亦是隔着面纱回吻着:“再等会儿,我很快会回来的。”
他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他觉得她的心事大概就是至今还未找到能够修复内丹的办法,她就算不说,也是着急的。
这些日子她有时就会像这样,下意识的粘着他,似乎这样可以让她不再想着那些事情。
他也就当做没发现,依着她。
庚归茗觉得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点点头,放开庚君辛的衣袖。
庚君辛心中轻叹,走了出去,他看着外殿的侍女们,冷声道:“进去伺候着。”
侍女们俯身齐声应道:“奴婢遵命。”
庚君辛去了政事殿,十公主从座椅上跳下来,跑过去问道:“二皇兄,二皇嫂没事吧?”
庚君辛垂眸看着十公主,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没事。”
十公主知道庚归茗没事后,拍了拍胸口,她还以为她的二皇嫂又出事了呢?
要不是庚君辛不让她一同过去,她早就跑去霓裳宫了。
“二皇兄,归雁的功课都做完了。”十公主眨着眼,抬头看着二皇子。
庚君辛走到书桌旁,拿起十公主的功课看了一遍:“倒是没有出什么错,想来六皇弟也在等着你过去,快去吧。”
十公主今日要去六皇子那处学琴。
十公主点点头,说道:“好,归雁这就过去。二皇兄,归雁告退了。”
看着十公主离开了,庚君辛才坐在软榻上开始看着剩下的奏折。
不多时,便有侍卫走进来:“二殿下,魏相求见。”
庚君辛淡淡的应了一声:“请进来。”
魏炳淇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着庚君辛俯身拱手道:“微臣见过二殿下。”
庚君辛抬眸看着魏炳淇,开口道:“魏相有何事?”
魏炳淇说道:“二殿下,微臣昨日卜卦,算出两月之后落霞山便会出现。臣妻从古籍中得知落霞山天灵泉有洗筋伐髓重铸内丹之效,虽然无据可考,但是却是目前能够找到的唯一办法。”
所以他才会匆匆赶了过来,庚君辛将此事交给他去调查,他知道庚君辛的迫切之情。
“落霞山。”庚君辛沉眸,这落霞山他是知道的。
落霞山是一座灵山,只出现在鸣域之内,每次出现只停留七日便会消失,而且出现的时间不固定,有可能一个月出现一次接连数月都出现,也有可能百年都不出现一次。
至于这天灵泉他也只是大概知道一些情况,还是头一次听说天灵泉有重铸内丹的功效。
“此事本殿记下了。”庚君辛开口道,就像魏炳淇说的,这是目前唯一的可能,他转而问道,“鹰杉河附近修建堤坝之事,如何了?”
“微臣和宫郡守商议了一番,如今已经派人动工了。想来若是不出什么意外,能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完工。之后,鹰杉河下游的水患便可缓解。”魏炳淇说道。
“如此甚好。”庚君辛没做细问,魏炳淇办事他放心,况且还有宫初旭在一旁相助。
“前两日苍崖封地内出现的异变,魏相怎么看?”庚君辛想着今日早朝时候只有魏炳淇对这件事没什么过多的看法,他开口道。
魏炳淇的举动不是说明他没看法,而是意味着他的看法说出来可能会很匪夷所思,无法让其他的官员信服。
魏炳淇双眸一凛,开口道:“二殿下,苍崖封地本是冰雪之境,千年来都是如此,偏生在一统后发生此事,如今苍崖封地连日遭烈日炙烤,微臣觉得此并非是天灾。如此反常,定然是有什么暗中作祟。”
而且,明显是在针对崇曦王室。以前从未出现过此事,为什么天下一统之后就出现了?
苍崖封地为冰雪之境,百姓的生活方式根本就没有办法适应这突变的气候。
恐怕还来不及等他们作出一系列的调整,那些百姓就会因为无法适应而死去一部分,而且,想要重新调整苍崖封地的事情,需要不短的时间。
虽然苍崖封地有着一些存粮,但是又能撑上多久呢?
这苍崖封地的农作物都无法正常生长,甚至已经死去了大部分,其他几处封地虽然能够给予救助,但是苍崖封地也不能尽数靠着其他几处封地的救助过日。
毕竟其他几处封地,也有不少需要养活的百姓。
魏炳淇思索着他的人从苍崖封地得来的消息:“微臣曾听说苍崖封地的龙脉之上曾有异端显现,想必是有什么入了龙脉。”
“本殿也是这般看法,此事苍王已经着手在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如何让苍崖封地的百姓在此之前能够得以度日。”庚君辛点点头,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冷沉之色。
若是不能让苍崖封地的百姓安下心来,那么发生暴乱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杨守义再有本事,恐怕也难以平息全境之人的暴乱。
而如果没办法处理好苍崖封地的事情,那么难保其他封地的百姓不会对崇曦王室失去信心。
一旦民心不稳,民心乱了,再想平定下去,可就不容易了。
“二殿下,峥溪境内有一种名叫岁岁枯的可以用来食用的植物,无论多么恶劣的气候都能够生存下去,草种落地即生根,三个月左右便能完全成熟。一年之内可以多次结果。”魏炳淇开口道。
这件事情魏炳淇也是想了很久:“因为只有寿命短暂,却又多次结果得名。如今正值岁岁枯结种之际,微臣觉得可以派人移植一些到苍崖封地之内。”
“一来可以暂解苍崖封地粮食不足的危机,二来日后苍崖封地恢复,也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农作物生长。”魏炳淇双眸精光一闪,开口说道,“岁岁枯若是单独成长,便会成为粮食,如要与其他农作物一同生长,便会成为养料。”
峥溪封地的土地不算肥沃,便是靠着岁岁枯支撑着农耕。
“这件事二皇妃也提起过,本殿已经派人去通知云王了,不过,运输之事倒是个大麻烦。”庚君辛开口道,他抬眸看着魏炳淇,“魏相可有什么好主意?”
且不说峥溪封地离着苍崖封地甚远,便是这草种如何保存运输,也够麻烦的了。
魏炳淇也猜到庚归茗或许已经有了主意,而庚君辛询问他,也只是看看他的态度如何,他想了片刻,才回道:“微臣以为可以在运输之时,派柳芪前往。微臣听闻一些灵兽有着异能,可在一定时间内保持岁岁枯的草种不腐,柳芪可操纵灵兽,让她前去便可。”
庚君辛双眸暗光微转:“好,便依魏相所言。”
魏炳淇看出庚君辛似乎是没什么想要再说的事情了,便开口道:“二殿下,微臣告退。”
“送魏相出去。”庚君辛微微颔首,对着一旁的内侍吩咐道。
“奴才遵命。”内侍俯身道,随后他来到魏炳淇面前,开口道,“魏相请。”
内侍将魏炳淇送到政事殿之外,俯身道:“魏相慢走。”
魏炳淇淡淡的回了一声,便离开了政事殿。
魏炳淇刚出了政事殿没走多远,欢娜就跑了过来,她俯身施礼:“魏相,二皇妃请您过去。”
魏炳淇有些意外,庚归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朝中官员的视线里面了,往日就算他进宫,也没有接到过庚归茗的传召。
不过魏炳淇只是点点头,跟在欢娜身后往霓裳宫走着。
庚归茗正在内殿里翻看着记载了观音树的奇闻,欢娜便通报了一声带着魏炳淇走了进来。
魏炳淇走进殿内对着庚归茗俯身道:“微臣见过二皇妃。”
庚归茗抬眸看向魏炳淇,她双眸微转,开口道:“魏相,你对于观音树,可知道些什么?”
魏炳淇一怔,心想着二皇妃为什么会突然问及观音树的事情,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微臣听师父提起过观音树,据说观音树乃是脱离五行而生,上达天道之意,以花喻世,花开即逢大乱,花落即枯,并非世人所传乃祥瑞之树。”
“魏相可知,护国寺的观音树,如今正值花开。”庚归茗双眸一转,看着外面,“魏相以为,这世上又会有什么大乱。”
魏炳淇这才抬眸看了看庚归茗,他并没有听说这件事,护国寺的确有观音树,但是被结界守护着,没多少人看得到观音树的真容。
庚归茗满头青丝垂落着,散在软榻上,与她身上的玄色薄纱罗裙交相呼应,外面的一层轻纱上面绣着些许活灵活现振翅的彩蝶,宽大的袖摆以银线勾边,面纱外的双眸虽然流光璀璨,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单薄虚弱。
她身上不自觉的透着女子的一些柔婉的气息,不曾改变的,便是她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处在尘世却又似乎是超脱尘世的通透双眸。
庚归茗听着魏炳淇迟迟不答,她轻轻勾了勾唇:“魏相不妨回去再好好查查你师父留下来的东西,或许能发现什么端倪。既然魏相认为苍崖封地并非天灾,那么也该清楚去哪儿个方向查才是。”
他才刚从庚君辛那处出来,庚归茗就已经知道了他与庚君辛所说的话了吗?
魏炳淇垂眸,应道:“微臣明白了。”
既然是庚归茗特意提点了他此事,他回去之后是该好好查一查了,至少他不需要再看其他的东西,只要仔细看看他师父留下的那些书籍和随记就可。
“魏相这几日对荒沼封地的事多上些心。”庚归茗开口道,“好了,本宫要说的就这些了。”
荒沼封地虽然有荒瞻淞守着,大的乱子出不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上报到崇曦王宫里的,例如说死尸傀儡的踪迹,魏炳淇身为丞相,洞察力敏锐,说不得能从中寻到端倪出来。
庚君辛不让她插手政务,也不代表她真的就一点儿都不知道了。有些事情虽然庚君辛没有说,但是她却可以通过别的方式知道。
她觉得或许庚君辛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却选择装作没发现。
她也没有太多的去费心思想着那些事情,最多就是像今日这般稍微提点一下该怎么做就是了。
魏炳淇拱了拱手,开口道:“微臣告退。”
魏炳淇回了府内,桑格便冲出来跳到他怀里。
魏炳淇给桑格顺了顺毛,听着桑格发出一声极为舒服的叫声,他嘴角轻轻勾起一道弧度。
魏炳淇抱着桑格走着,他想着今日庚归茗说给他的那些话,刚想进入书房的脚步一顿。
一旁的管家见此,急忙问道:“大人,怎么了?”
“刘管家,夫人在哪儿?”魏炳淇语气平淡的开口问道。
刘管家立刻回道:“大人,夫人在后院里打理药田。”
“本相去看看,你不必跟着了。”魏炳淇转而朝着外面走着,“昨日宫郡守派人送来的图纸叫人都搬到书房里面。”
刘管家俯身拱手应道:“是,奴才明白了。”
魏炳淇抱着桑格走到后院里,果然见着风芜婳正蹲在药草田里面打理着药草。
桑格甩了甩尾巴,蹦了下去,找了片树荫趴着眯起了眼睛。
魏炳淇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他抬手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安静的饮着。
风芜婳知道来的人是谁,她双眸轻闪了数下,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才起身走到药架上放置的铜盆前洗了洗手,她一边朝着魏炳淇走着,一边开口道:“今日回来的晚了不少,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吗?”
魏炳淇伸手拉着风芜婳,让风芜婳坐在自己腿上,他看着温婉清丽的风芜婳,开口道:“朝上的事情算不得多,不过下朝后去二殿下和二皇妃那两处一趟。”
“到主子那里去了?”风芜婳有些惊讶的开口,她发髻上的碧色玉钗轻晃,“主子可是有事情交代给你了。”
庚归茗很少主动召大臣过去,一旦传召了,必定是有什么要事要交代。
魏炳淇抬手将风芜婳的玉钗重新插了一下,说道:“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让我从师父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找些消息罢了。”
风芜婳听着魏炳淇说的事情,她点点头,到也没有追问庚归茗要魏炳淇调查的是什么事情。
“江北的一些官员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我没收下,让人退回去了。”风芜婳的浅绿纱裙和魏炳淇的青灰官袍交错着,“想来这会儿还在王城里。”
“他们送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收的,就算现在没有什么要求,难保以后也没有。”魏炳淇开口说道,“过会儿我派人过去敲打一下那些人就是。”
这些官员没什么大过错,没必要撤职查办,只要稍微敲打一下便是。
“我看你有些累了,先去歇会儿吧。”风芜婳说着便要起身。
魏炳淇将风芜婳搂在怀里,低声道:“不妨事,我在这里坐会儿就好。”
风芜婳微微侧头看着魏炳淇,她温婉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担忧,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如何不妨事了?你若是病了,又要调养好些日子。”
魏炳淇双眸中柔光淡淡,说道:“好,那我去休息。”
魏炳淇直接将风芜婳抱了起来,朝着屋内走着:“你陪我歇会儿。”
风芜婳轻声应了一句好,魏炳淇没有灵力,明明她要比魏炳淇强了许多,可是她却能在魏炳淇的身边找到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她不忍拒绝魏炳淇的话,何况这话本身又对她没有什么害处,魏炳淇待她的好,她是知道的。
风芜婳看着魏炳淇很快睡了过去,她伸手环住魏炳淇的腰际,也合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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