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睨目看了他几眼,似乎以为这又是慕飞鵟的伎俩,冷笑着说道:“逍遥王有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早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欢欢,不许胡说,那可是你夫君,再说,如今逍遥王已经跪在御书房外一天一夜了,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欢欢愣在当场,跪了一天一夜,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竟要跪上一天一夜?疑惑的盯着自家老爹,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逍遥王从昨日午时就一直跪在御书房门外,不肯离开。”
转身又看着那位小公公,皱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回王妃,这……昨日逍遥王一进宫就直奔坤宁宫,把……把皇后娘娘的凤发给,给剪了……”欢欢傻愣愣的呆在当场,把皇后的头发剪了?为什么?难不成是他真的被自己逼得得了失心疯?
愣了半晌,继续问道:“为什么?”
“这,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不知为何,皇上龙颜震怒,就让逍遥王跪在外面;本来今日皇上已经消了气,想让逍遥王回府,结果王爷就是不肯回去,皇上又一怒之下,就说他愿意跪,就让他跪死好了,喜公公怕逍遥王有事,这才差了小的来给王妃报信儿。”
邓淮看着女儿一直傻愣愣的模样,叹口气摇着头说道:“欢丫头,不是爹说你,你跟逍遥王之间就是小两口吵架,何必闹得这般风风雨雨的,现在倒好,连皇上都生了闷气,我看你还是快点进宫去瞧瞧……。”
“我……我不去……他愿意跪,那就让他跪去吧!”说完转身离去,邓淮看着女儿的背影,长长的叹口气,都说这是对冤家,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转身又看着一脸捉急的小公公,低声说道:“还请公公先回去,等老夫再劝劝那个倔丫头,宫里逍遥王那边,还请各位多照应一下。”
小公公一脸莫可奈何的离去,前脚刚出了镇北大将军府,天空上就阴雨密布,紧接着几记闷雷咋响,邓淮一愣,急忙向盛夏院走去,老远就喊道:“欢丫头,这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逍遥王的身子何等的金贵,你还不快去将他接回来?”
欢欢望着窗外已经噼啪滴答落下的雨滴,却仍是执拗的说道:“爹,我不;想当初他让女儿心碎,如今不过就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难道他还受不得吗?”
邓淮有些讶然,最后说道:“你们这一对冤家,我不管了,到时候他生病,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我才不会心疼,他要跪着,就随他去!”似乎是狠了心,欢欢说完这句话,将窗户结结实实的关上,不再让任何人打扰。
滂沱的大雨劈天盖地的一直下个不停,似乎是有意终结这盛夏的酷暑,而御书房门前的那位早已筋疲力尽,平日那双总是挂着邪邪笑容的桃花笑眼此刻好似也失去了焦距,嘴唇向泡的发胀的猪皮一般,整个人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成武帝坐在屋内,一会儿将手上的奏折放下,对喜公公说:“还跪着?”
“……是……。”
“这混小子……朕就不给他,看他是要跪死不成?”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再次放下手中的书,皱眉听着窗外淅沥沥的大雨之声,恨声问道:“还在?”
“这……是……。”
“他,他,他怎么这么倔啊!你看看,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简直就是目无尊长,他这是要把朕放在哪里?”
“皇上,王爷已经跪了快两天了,您看看,这……如何是好?”
“……他……来人,将他送回去,给朕送回去……。”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听见外面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名小公公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逍遥王他……他已经在雨中晕过去了……”
噌的一声从龙椅上站起来,吼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小十三给朕救下来;招御医进宫……。”
喜公公摇着头,这可如何是好,看样子这次又是皇上输了。,悄声对另一个小公公嘱咐了几句,跟在成武帝身后一同下去了。
欢欢在房内坐立不安,看着窗外沿着屋檐像一条蜿蜒的小河一般向下流淌的雨水,抬头看着还在不停晃着闪电的阴云密布的天空,来回踱着步,心里打鼓的说道:想必此时他早已经回到逍遥王府了吧?那家伙不会那么傻的,他一定已经回去了。
门口急匆匆走进一人,看到欢欢那不安稳的状态,摇着头,说道:“欢丫头,刚刚宫里来了口信儿,逍遥王跪在御书房门外已经晕死过去,你这……”
整个人不敢置信的转过身,看着自家老爹,匆忙冲上前去说道:“怎么会?他难道一直在淋雨?”
“丫头啊,爹看着这次这个逍遥王诚意十足,你怎么就这么拧,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如今他这身子垮了……”
“爹,爹,我要进宫,要进宫!”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有些不稳,整个声音中满含了哭丧的调调儿,这傻子怎么就不知道适可而止?
邓淮看着女儿,最后摇着头说道:“不是爹不让你进宫,只怕现在皇上看到你,就会暴跳如雷,爹看着,你还是等逍遥王回了逍遥王府,你再回去……。”
“爹,我担心他,你让我进宫,求你了!”
看着女儿心疼的眼泪,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两口子什么事情不能商量,非得闹成这样,他伤了,你也跟着心痛,这又是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罢了,罢了……你爹陪你进宫一趟吧!”
镇北大将军府门口,邓鸿看着心神不宁的妹妹,又看着大伯,叫道:“大伯,不然我陪着欢欢进宫吧!这外面雨大,您就在家歇着。”
“哎,歇什么歇,要是老夫不跟着,只怕欢欢这丫头连皇城的门儿都进不去,再说现在皇上心中一定对她有气,我不放心,还是亲自跟她走一遭吧!”
欢欢坐上马车,焦急的喊道:“快,快进宫!”
马车在大雨之中,顺着泥泞的道路一路西行,向着皇宫走去。
御医翻了翻逍遥王的眼睛,最后有些咂舌的看着身后一脸阴沉的成武帝,转身说道:“回皇上,王爷这病来的凶险,但仗着王爷平日身子骨还算健壮,下官开些驱寒的药先给他灌下,以后在多加调养,应该会无大碍。”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准备药?”成武帝有些出离愤怒的吼着,这声音似乎惊动了床上那位主儿,眼皮跳了几下,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上面一片金黄,莫名的问道:“这是哪儿?”
那沙哑干涸的声音再无往日意气风发慵懒华贵的调调儿,成武帝哼了几声,背着手说道:“还知道醒过来?堂堂一个王爷,为了个女儿要死不活的,你简直就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咳咳,皇兄?”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兄吗?朕几次三番给你台阶下,你却偏偏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看看,现在将自己的身子弄成这样,若是你出了事,你让朕如何对你早逝的母妃有所交待?”
“咳咳咳,呵呵,皇兄,你若是真心疼十三,还请将龙须赐予十三……、”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冥顽不灵?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朕就,朕就下旨杀了邓何欢!”
“皇兄……,若是欢欢没了,想必这世上也再无逍遥王了。”
“你胆大包天,竟敢威胁朕?”
“十三不敢……十三只是在陈述事实,十三这些年游戏人间,却只有邓何欢一个女子入了我的眼,进了我的心;若是皇兄将十三的眼睛与心脏都剜掉,想必十三大抵也是活不成了。”
“你,好好好,为了你个女人,你倒是出息。”
“皇兄,十三生来就胸无大志,所有的心思也莫不过就是放在女人身上而已……。”
“十三,你如今这番模样,让朕如何与你母妃交代?”
“皇兄,想必母妃对十三也没有太多要求,还望皇兄成全十三这份爱妻的心情。”
“你真是,朕输了,输了还不成?喜子,拿剪刀来,朕就将龙须赐予他……只是,十三,若是以后那邓何欢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朕定然不会放过她,你可懂?”
“谢皇兄成全,十三一定牢记皇兄的教训。”
成武帝无奈的剪了两根胡须,放在锦匣之内,放在慕飞鵟的枕边,有些不忍的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朕还有奏折未批,十三,记住,在这皇宫之中,朕能忍你,全是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还有,宫里凶险,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你这逍遥王忍让再三的。”
“咳咳,谢皇兄提醒……十三明白。”
喜公公扶着成武帝离去,最后看了看躺在那里一脸病容的逍遥王,就算是人在病中,也算得上是出尘绝色一枚。看着成武帝离去,身后将枕边的锦匣拿过来,打开一看,终于露出了笑容,欢欢所要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挣扎着起身,摇晃着扶着桌子准备离开。门口伺候的宫人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汤药,看着慕飞鵟在地上磨蹭着准备离开,吓了一跳,叫道:“逍遥王,刚刚御医吩咐,您要多休息,奴婢给您端了汤药,还请你快快服下,再去好好休息一番才是。”
看着宫人手上端着的汤药,一把夺了过来,仰脖灌了下去,抹抹嘴说道:“药已经喝了,本王现在要离开,你们备车!”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本王要去镇北大将军府……。”
“王爷,外面还在下雨,你还在发烧,还是先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天亮,雨停了,再让皇上派人将您送到大将军府上去……。”
“闭嘴,本王让你们现在就下去准备,你们是耳聋了是不是?”
“奴婢不敢,只是王爷的身子……。”一把推开来人,踉跄着朝着房门走去,冷声说道:“既然你们不准备,那本王自己走回去……。”
众人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小公公叫道:“王爷息怒,咱们这就去准备,王爷,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一辆马车急匆匆的从皇宫出来,直奔大将军府邸,半路之上,两辆马车擦肩而过,宫里的小公公看到镇北大将军府的府牌印在马车的车帘之上,马上叫道:“大将军留步!”
邓淮挑开车帘,对面的小公公一见叫对了人,马上长吁一口气,说道:“镇北大将军,小的是宫里的内侍,这次是特意带着逍遥王去你府上的!”
欢欢一愣,想要冲下马车,最后却还是压抑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邓淮看在眼里,微微侧身,将女儿挡住,冷声说道:“逍遥王因何要去本官的府上?怎么不回逍遥王府?”
“这,只怕是王爷心里眼里只剩下二小姐了,这身子还在高烧,人的神志还未清醒,就吵着闹着要去大将军府找逍遥王妃,皇上不忍,这就命了咱们护送……。”
欢欢闻听慕飞鵟现在还在高烧,已经顾不得所谓的矜持,慌乱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皱眉说道:“慕飞鵟,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
身后的贵叔从马车上跳下来,打开雨伞正打算为二小姐遮挡,用余光却看到一点银光闪闪,吓得一把将欢欢推到在泥泞的水洼之中,大喊一声:“什么人?竟敢行刺镇北大将军府的人?”
欢欢还在揪心慕飞鵟的事情,身前却忽然跳出一群黑衣人,手握钢刀,大声吼道:“今日要杀的就是这个女的,兄弟们,给我上!”
欢欢还未反应,邓淮已经一脚将马车门踹开,顶天立地的站在马车之上,一声呼啸:“丫丫个呸的,老子邓淮的闺女,你们也敢碰,是不想活了是不是?……贵子,护住欢丫头,我倒要看看,今儿个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黑衣人一愣,完全没想到马车里还坐着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老爷子,一时间被他的怒吼震得有些六神无主,最后面的黑衣人咬咬牙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也一起给收拾了?”
“可,可大哥……他,他……好像是镇北大将军,要是咱们今儿跟他动了手,那可是……要,要被杀头的!”
“废什么话,反正咱们现在早就被朝廷通缉了,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赚一个,要是咱们能将镇北大将军杀了,说不定皇上还会看到咱们的英勇,指不定就饶了咱们……。”
“你放屁,竟敢对我家老爷不敬,老子今日不杀了你,我跟你姓!”贵子被彻底激怒,这些年虽说早已不用他动刀剑,而且做了官家之后,身上的匪性都刻意的压制了,但是如今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想对老爷动手,贵子算是豁出去了。
顺手从车板低下掏出两把钢刀,一把丢给了邓淮,喊道:“老爷,你放心,二小姐这儿有贵子在,谁都休想动她一下。”
欢欢傻眼的看着突然暴怒的两位,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邓家在车板低下藏武器的习惯倒是没变。傻愣愣的看着他爹举着大刀向那帮黑衣人劈了过去,欢欢也顾不上其他,对着另一辆马车喊道:“你们还不快走?快去镇北大将军府报信儿,就说大将军遇刺,快啊!”
那早已吓傻的小公公马上抖着身子,几次想要抓紧马的缰绳,却又吓得抓不稳,眼见着终于握住缰绳,刚要大喊,已经有个贼人跳到马车上,小公公咿呀一声惨叫:“逍遥王妃救命啊!”
欢欢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虽说不若她的九节凤尾鞭,但是平日防身还算可以,飞起一鞭子将那人直接扫了下来,大喊一声:“还不快走!”
马车刚要启动,一把钢刀直接穿透了驾马车的小公公胸口,尸体栽倒在地,马车也跟着躁动不安,欢欢转身看着还能应付过来的父亲,慌忙跳上马车,撩开车帘看着已经已经昏迷不醒的慕飞鵟,冲上前去,使劲摇晃着他的肩膀,有些不安的叫道:“鵟,鵟,,你给我醒醒,醒醒……”
身后有人跟着冲进马车,欢欢抬起一脚,将他踹飞出去,眼见着又有人想要上来,贵叔冲了过来,一刀看在那人背后,欢欢终于有了空袭,架起慕飞鵟沉重的身子向马车外踉跄着走去……
贵叔挡在身前左右开弓的与黑衣人打在一起;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地上路面泥泞不堪,空中雷电咋响,上了年纪的身子逐渐开始有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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