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有人的,竹炔手下的联军死的死伤的伤,而他带来的帝陵军因为身后一直有锦橼的支持,所以损失比联军少多了,竹炔大势已去,已经没有任何回天之力了,更重要的是,还有几十道鬼魅的身影悄悄地围了上来,他们手上有寒光点点,都潜伏在宫墙之上虎视眈眈地看着竹炔。
可是对于泽彦来说却不是这样,凌轩殿上空此时空然一片,没有金光,也没有锦橼,什么都没有。他缓缓地垂下手中的长剑,心中此时却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了,只是觉得空荡荡的,好像左胸侧的那块位置,也随着锦橼的消失而消失了。
“陛下,竹宰相要如何处置?”沈慕檀发现泽彦站在殿前发愣了好一会儿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必须请示一下陛下的主意,“对方已经战败了,竹宰相也束手就擒了,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把他带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他。”泽彦头也不回地向凌轩殿内走去,他的身上持续散发出阴郁的气息,语气也没取得胜利时候的欢欣鼓舞,身上反而就像笼罩着雨雾一样,有着散不开的浓愁,“你们不要跟进来,不要来打扰朕。”
“是。”沈慕檀将竹炔押进殿中之后就将殿门关上了,留在竹炔和泽彦二人站在殿中对峙着。清晨的阳光温和地落了下来,就像往日的早晨一样,泽彦微微眯起眼睛迎接到来的清晨,却又不合时宜想起了不久之前锦橼睡在他殿中的那一日,那天他办完事情之后锦橼都未曾起床,春末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颊上,在她轻盈的睫毛上轻舞着,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如果岁月能够不再流动,如果他能够像这样一直陪在锦橼的身边该有多好。
“阿橼呢?”泽彦也没有多做迟疑,他转过身看着竹炔,好像想在他的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竹炔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听到泽彦这么问了,也只是摇了摇头。泽彦见状,心中突然有急切的怒火了涌了上来,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竹炔的面前,用几乎要崩溃的语气重新问了一遍:“朕问你话,阿橼呢?!”
“那自然是灰飞烟灭了啊,”竹炔听见这种语气,也毫不示弱地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嘲讽地看着泽彦,“你说你倾慕她,你居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还是说,她根本不想告诉你?”
泽彦看着竹炔勾起的嘴角,一时间觉得怒火攻心,可却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发泄,只能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可是看样子你是知道的,那你为什么又要把她逼到如此绝境?朕记得就在前不久的春露宴上,你还向朕请求赐婚,这般移情,我可做不到。”
“得不到的东西为何要去强求呢?”竹炔退后一步,神色看起来比泽彦轻松多了,他的目光在凌轩殿中私下打转,语气也有些飘乎乎的,“陛下,臣来问您一个问题:在你的面前摆放着传国玉玺和你中意的人,只是你不能贪心,这二者不可兼得,陛下会选哪一个?”
“锦橼。”泽彦听罢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思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哈哈哈……”但是竹炔居然在听罢这个问题之后仰天长笑,丝毫不顾任何礼节,只是仰着身子大笑,过了良久好像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泽彦一般,才慢慢收敛了笑意,“帝王痴情儿啊,没想到你一个坐拥六宫粉黛的帝君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难为你能够在这个皇位上坐了六年了。”
“所以你选择了传国玉玺,对不对?”泽彦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好笑,亲眼看着锦橼在风中消散,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笑了,只是沉着气,看着快笑道癫狂的竹炔,“朕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联军谋逆,觊觎国玺,还有很多看不见的人死在了你的手下,罪无可恕,还是到天牢之中去慢慢反思吧。”
泽彦说罢,也不做停留,直接向外走了出去,还吩咐沈慕檀将竹炔先押下天牢,剩下的事情日后再议,毕竟这三城联军,牵涉到的官员实在太多了,要先把眼前的烂摊子都收拾好了,他才有这个精力来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揪出来。
每一个都不能放过,他要给锦橼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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