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年代不一样了！生在咱们穷人家的孩子，真是苦了孩子了！看人家们的孩子，在这个年龄还正在学校读书哩！”桂英语气低沉地说。

“女娃娃读书有啥用！有了孩子还不是照样的洗锅做饭看娃娃！”

“让闺女再长长吧！再说了！家里也离不开她！”

“兰阿大也接了话茬：“闺女太小，实际上才过了十四个生日嘛！”

尽管媒婆子小凤仙软磨硬泡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蘑菇，可是兰家俩口子就是没有答应，这事情也就自然缓下来了。今天这个小闺女进了他的家门，肯定是又有买卖了！于是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拉着玉珠的手假惺惺地说：“呀——呀！姑娘今天登门好稀罕呀！有什么事情需要婶子帮忙吗？”

玉珠含着泪说：“我娘老了！”

“啊——！多好的人呐！多可惜呀！她还小哇——！丢下你那多病的丈夫，还有没成人的四个女儿谁来管呀！我的多好的妹子呀！”说罢拍一下双手，拍一下大腿地哭起来。她这一哭，把只顾说事刚刚止住哭声的玉珠，又引逗地哭开了！玉珠沙哑的哭声，使这中秋之夜的月色更为清冷。

这哭声真的使小凤仙浑身冷一阵，热一阵的。转念又想，事情还的办，这个忙还的帮，这叫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姑娘一个劲儿地哭，这还能说事吗？于是反过来拉着玉珠的手开始安慰起来：“唉——！孩子别哭了！人死再哭也不能复生！在姐妹中你年龄最大，又最懂事，有什么难处找婶子就说吧！”

玉珠半天才勉强止住哭声：“我娘死了，人还在门板上，我爸拿出了多年的积蓄，仅仅才二十元钱！我投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还是没凑够！婶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呀！我妈的尸体还没有入殓，时间长了那怎么行？无奈之下只好求你了！前一阶段婶子和我爹娘说的那家人家，只要人家肯帮忙，我就答应这门亲事！麻烦大婶现在就去跑跑腿，最少聘金不能低于五百元！今天如果凑不齐先拿三百元也行，不足的以后办喜事的时候一并付清！您看好不好呀！呜呜——我的妈呀！我苦了一辈子的妈呀！你怎么那样命苦呢？”玉珠边说便忍不住地哭出来了。

“好孩子！唵——！好孩子，莫哭了！婶子我现在就去！我可怜的妯娌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呐！这个忙婶子是帮定了，唵——！孩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去！”说罢拿出小手绢，为玉珠擦干泪水，穿上自己出门不可少的行头，精心打扮了一下，就把门反锁上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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