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柒泽没有刻意压低声线，在场众人脑子里回荡的还是那句“金枪不倒金枪不倒”，不由看向万尚书脐下三寸某处重点位置，目光在那方向扫了又扫。

“……。”万尚书突然重重咳了一声。

雅室内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冒犯了上头的人，都各自抬头看了一眼南柒泽，再转向万尚书，末了急忙低头，只是余光多了些怜悯之色。

进京前，就曾听说恭王殿下的这位亲舅舅万大人是个极好面子的，他们……他们还是佯装未曾听到罢。

万尚书此时的脸色有些发青，心中的悲愤苦水几乎逆流成河——传言太子三句不离风月女人五句不离床底之事——流言……诚不欺我。

但，这毕竟涉及了自己名誉问题，毕竟未来的同僚都在此处……

正在暮年吏部老者万尚书正担忧自己的名节之时，座上之人发话了，“七弟，你如何会到此处来？”

这话语虽轻又极平淡，确是及时挽救了即将晚节不保的尚书大人尴尬处境。

闻言，万尚书抬头看了他一眼，老眼里明显的感激之色——到底说养儿像舅，这外甥委实没有白疼。

南柒泽果然被成功转走注意力，偏过头往席上瞧去，看清坐在上首的青年人的脸，顿时笑道，“早些时日就听闻崂嘉关报捷，父皇的封赏都下了有些时日了，真是恭喜二哥了。”

上头的东道主身份不难猜，政和帝二子，此遭得胜归京被钦封为恭王，南庭翰。

“早闻二哥受了伤，连着受封之日都是卧在榻上的，本宫还以为伤得不轻，今儿一见，都能喝上烈酒了，想来身上的伤是好了大半。”南柒泽敲了敲折扇，悠悠道。

南庭翰沉冷的神色不变，甚至都未曾起身迎接，只不轻不重道，“本王很好。”

这话显然冷淡。

雅室里头反是没有瞎眼的人都能看出这位天家兄弟的不合，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恭王殿下对太子的不待见。

太子殿下丝毫没有被人嫌的自觉感，悠悠将眸光转开，看向另一人，“不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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