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竹林里,有一个就地取材的竹屋,清新淡雅。竹屋的周围散发着薄薄的雾气,恍若仙境一般。清晨的阳光穿透过竹林和薄雾之后,变得虚虚袅袅,温暖又湿润。
那清俢提着木桶将最后一桶水倒入水缸之中,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望了望竹屋后面的晨雾,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这雾气这样大,还一大清早的就去采药材,真当自己是二八少年么?”
“清俢在嘀咕什么呢?”清润的声音眼含着丝丝笑意,夏侯羽承带着楚娇怜从林间小路穿梭而来。
那清俢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好友和爱徒,唇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快来坐!”说罢摆上茶具,就去灶台烧水准备沏茶,一边还向外问道:“吃早饭了吗?”
楚娇怜向灶台里头望了望,回答道:“吃过了来的,师父不要忙了。我们带来了好多吃食,画青姐姐呢?”
那清俢举着水瓢的手顿了顿,继续像小坛里加水,凉凉道:“她在哪里我哪里知道?!”
夏侯羽承轻笑出声,“哦?我原以为她是在你这里的,那便罢了。可她身为我的暗卫,没有在我身边值守,又没在我好朋友身边,这就是玩忽职守了。琴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处罚你这个妹妹啊?”说罢他像一处虚空忘了过去。
暗处的琴墨抽了抽唇角,没有回答。夏侯羽承便又道:“琴墨,暗卫私自离岗,该做如何处置?”
琴墨沉吟片刻,走了出来,抱拳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该…该处死。”
“哎哎哎!做了皇帝了不起啊!凭什么处死她?”那清俢一听处死两个字立马不干了,冲出厨房举着水瓢抗议着。
夏侯羽承装出一脸的无辜相,无奈道:“无规矩不方圆,若是一个个的都随心所欲想去哪里便一声不吭的走了,那我身边的暗卫岂不是名存实亡了?”
“你…”那清俢扬了扬水瓢,见水瓢里的残水甩到了夏侯羽承的衣襟,才算是出了点心中的恶气,小声道:“昨天我惹她不高兴了,她赌气出走了。”
夏侯羽承掸了掸衣襟上的水并不说话,楚娇怜看了看陷入沉默的二人,忍不住道:“师父如何惹了画青姐姐?姐姐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啊!”
那清俢满面委屈的撅了噘嘴,回身去厨房拿出一个小盆放在楚娇怜和夏侯羽承面前的石桌上。“喏,就是这个。”
二人闻言看向石桌上的小盆,只见里面摆着四五个白胖胖的花卷。“噗……就因为这个?”楚娇怜忍不住笑出了声,骤然响起楚浩楠曾经给画青起的外号,笑意更是忍不住了。
夏侯羽承笑着摇了摇头,道:“画青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也不至于出走啊,你肯定还做了些什么。”
那清俢撇了撇嘴,小声道:“倒是不全因为这个。”
“还因为什么?”楚娇怜忍不住问。
那清俢挠了挠头,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因为…我要研究女体。”
话音一落,整个竹林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过了半晌,那清俢才红着脸说道:“怎么了怎么了?!我是医者,男女本就不同,治病怎可一概而论?我研究透彻了男体,自然也想研究女体了?我…我错了吗?我…错了?”他的语气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最后的怀疑人生,难道他真的错了?
楚娇怜清了清喉咙,小声劝道:“师父,您是医者没错,可是男女大防还是要有的。特别是在画青姐姐这样不懂医理的女子,更是不能理解难以接受。”
“怜儿,”夏侯羽承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对那清俢道:“清俢,你说…研究女体,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医痴那清俢并未转过弯来,懵懂的看着夏侯羽承,茫然道:“啊?什么意思?”
夏侯羽承修长的手指掩了掩唇,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发红的楚娇怜,怪自己有些说错话了。怜儿并非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自己本来打趣的话被她听去,还不当自己是登徒浪子了?
“没什么,开个玩笑。”他慌忙的解释道。
那清俢看了看尴尬的夏侯羽承,又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楚娇怜,这才恍然是什么意思,面色也红了起来,支吾道:“我…我才没有……”他踌躇了一会,接着小声嘟囔起来:“我也是想跟她套套近乎嘛……谁知她就生气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一柄长剑擦着那清俢鬓角的发丝向后冲去,钉在了他身后的竹屋上,发出‘叮’的颤抖声。
那清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还好还好,头发还在,也没有破。他轻呼一口气,对暗处一直静静站着的琴墨道:“我就是最受不了你们这种武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
琴墨微耸耸肩,淡声道:“我没动手。”
“你妹妹动手就跟你动手一样,我不敢治她,还是能欺负欺负你的!”那清俢撇了撇嘴,向琴墨的方向移了一步。
就在他想再挪一步的档口,三根竹枝‘噔噔蹬’三声,横插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有一根树枝还差点戳破了他的鞋。
那清俢颓然的一甩袖子,蹲了下去,手指来回拨弄着钉在土地中的竹枝,语气哀怨又无奈:“唉…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难道我就要跟羽承和浩楠一样度过余生了吗?”
楚娇怜有些不解:“师父,什么意思啊?我哥哥和陛下怎么了?”哪里有他这么凄惨了?
那清俢瞟了他一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的眼神飘了过来。“哼,都被女人吃的死死的,还不一样?只不过我更惨罢了,随时有可能丧命!好歹我一身医术,还没有尽数传授给爱徒,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这样吧,”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对楚娇怜道:“好徒儿,你就在这住下来,有你在,没人敢对我如何,然后我将我的毕生所学…”
“琴墨。”夏侯羽承淡淡开口。
琴墨得令,上前就要制住那清俢,那清俢连忙摆手,讪笑道:“哎哎哎,你瞧瞧你,不就借几天吗?我也是为了保命,不借便不借,动什么手嘛!”
夏侯羽承不以为然的理了理广袖,对虚空中道了声:“出来吧。”
片刻,竹林深处便走出一位黑色劲装女子,正是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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