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炎热难耐的七月就那样过去,待更加难捱的八月也才过去二十天,巫月那边便传来消息,短短十天之内,五位皇位争夺者竟五败俱伤,再无力举兵相争。就在这个时候,苗羽桓出现了。
他只带领着三千铁骑,却以一敌百,短短三日便踏平了巫月王宫,坐上王位。苗羽桓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五位皇位争夺者以及他们所有的家眷斩杀殆尽。其中不乏妇孺儿童,残忍程度令人咋舌。
可是一切并没有进行的那么顺利,巫月连日以来的阴雨天气,加上高热不下的温度,成了瘟病成长的温床。巫乐国大面积爆发瘟疫,有一些心怀叵测之辈便将矛头直指刚刚坐上王位的苗羽桓,说他做事残忍不计后果,造成了天谴,才会让贫苦无辜的百姓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百姓们哪里懂得这么许多,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们自以为是的以讹传讹信以为真,纷纷怒喝新王退位。
承王府密室内,众人齐聚一堂,商量此事。楚浩楠蹙眉抿唇,严肃道:“羽承,此时舅父需要我们帮助。”
夏侯羽承赞同的点了点头,可随后为难道:“我知道,此时舅父需要我们帮助,可我手下的人此刻被夏侯殇的人盯得紧,不知如何才能过去帮忙。”
楚娇怜开口道:“你就算能去,你要怎么帮?带兵攻打巫月吗?要我说,还是我去!我会一些医理,近日来我跟师父勤学苦练,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她,楚娇怜面上一红,小声嘟囔道:“虽然我学艺不精,但治疗一些瘟疫小病还是可以的……”
那清俢闻言道:“我觉得还是我带我徒儿去比较好,也能带她长长见识。”他对于自己的爱徒肯走出阴霾,还是很欣慰的,也乐于带她多出去走走开开见见世面。
“不行!”“不行!”两个声音同时默契的响起,是夏侯羽承和楚浩楠的声音。
两个男子面色担忧的对视了一眼,楚浩楠说道:“妹妹你身子孱弱,长途跋涉那么远我怎么放心?再说…再说你也就擅长制毒,这瘟疫的病症你治得了吗?”
“哥哥你少瞧不起我,别看我只认认真真的跟师父和师公学习了月余,但我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我给你治治!”楚娇怜不服气,撅嘴瞪眼的揪着哥哥不放。
楚浩楠看着妹妹这一刻似乎又与她年幼时得娇憨灵动重叠了一些,顿时疼爱的说不出话来,憋屈了半天才小声道:“治我做什么,我又没病……”
夏侯羽承见楚浩楠就这么没出息的妥协了,摇了摇头无奈道:“怜儿,你可曾想过你如何出城?如何躲过南唐的层层关隘?”她就算其他地方可以遮掩,可是那墨绿色的眸子该如何掩藏?别人一眼就会看出异样,到时候徒生事端。
果然,楚娇怜听到这个,便立马蔫了下来,坐在暗处不说话了,样子楚楚可怜的仿若一直迷途的小白兔。
那清俢看了那恒一眼,无所谓的笑道:“这个无妨,只要我徒儿肯吃苦,我便可以让她安全离开南唐,待我们进入巫月,她那眸子便不是那么突出明显了,便可无忧。”
那恒闻言道:“我也去!”
那清俢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师父,轻声道:“师父,您年事已高,不适宜长途跋涉。而且京中必须留一位高人坐镇,要说高人,那自然是师父您了!”师父体内的余毒刚清,身体还很虚弱。他故意将师父捧上天去,想让师父留下来,免受奔波之苦。
那恒听后,果真开心不已,点点头道:“也是,京中不安定,还是要留一位医者更为安全些。那话既这样说,那为师便勉为其难的留下来吧。”
可在场的除了笑呵呵的那恒之外,众人无一不看向自信满满的那清俢。楚浩楠忍不住问道:“清俢,你可知我们在说什么?不是脸,是眸子。”
“我当然知道是眸子,只不过要想暂时改变需要吃些苦头。”那清俢弹了弹袖口,回答的云淡风轻。
“我不怕吃苦,我要去巫月看看!”楚娇怜眸光灼灼,满面坚定。
“等一下,”夏侯羽承打断了大家的思路,“清俢,你先说说这个方法要如何做?”
那清俢淡笑一声,“用毒。”
“好。”“不可!”说好的自然是楚娇怜,说不可的是夏侯羽承。楚浩楠张着嘴巴看着比自己出口还快的夏侯羽承,讪讪地又闭上的嘴。
“没什么不行,师父做事自有分寸,我不会有事的。”楚娇怜坚定不移,她想离开南唐,想离这皇宫远远地。
夏侯羽承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心中有些受伤,为了离开南唐,她对自己就没有半分留恋吗?他艰难地闭了闭眼,开口道:“是药都有三分毒,何况那本身就是毒?我不愿你受到一点伤害。”
楚娇怜艰难地抬起眼眸,与他对视。那眼中的情绪分外复杂,有心疼、有宠溺,还有受伤和不舍……楚娇怜很想将眸光移开,可夏侯羽承的眸子仿佛有一种吸力,让自己移不开眸光。
直到楚娇怜的脸已经红如番茄,已经呼吸不畅即将窒息时,楚浩楠终于开口道:“羽承,别担心。我妹妹的性格你还不知道?让她去散散心也好,实在不行,在清俢那讨来方子,等你寻得时机,你找个由头离开京城,带着我也去巫月潇洒去。在那边,我们都不必躲躲藏藏,谋事也更方便些。到时候有舅父在,咱们还怕什么?”不行了,看妹妹那涨得通红呼吸不畅的脸,他估计自己再不开口,他妹妹就要憋的背过气去了……
楚浩楠这一开口,楚娇怜和夏侯羽承的眼神纠缠终于被成功中断。楚娇怜赶紧躲到角落里去调整呼吸,夏侯羽承则白了楚浩楠一眼,沉吟道:“清俢,真的没关系吗?”
那清俢淡笑道:“有我在,我能制出的毒,就都能给解了!”
夏侯羽承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楚娇怜一眼,才道:“罢了……浩楠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小心谨慎担惊受怕,若是稳定了舅父那边的局势,对我们大有助益。到时候若能寻了由头我们都去那边谋事,确实是一大幸事。”他转过身,对楚娇怜轻声道:“怜儿,你只需回答我,你想离开,是不是不想面对我?”
“不是!”楚娇怜匆忙的转过身来,否认他的话。可话一出口,便是满满的羞涩和尴尬。其实,她是有一点不想面对夏侯羽承,但并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自卑和愧疚。但这一点她不敢说。
可就算她不说,夏侯羽承又哪里会看不出?他苦笑一声,对众人道:“浩楠,我给你准备了一处地势宽敞又通风的密室,你可以在那里练武。清俢,你带那先生回去准备那个药。怜儿,我与你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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