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怜遣散了宫人,坐起身,对玉俏招了招手,“玉俏,你没事吧?”
玉俏点了点头,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冷声道:“如今这个情形,奴婢什么都不怕,就怕离开了娘娘,娘娘会更加孤单……”说着,刚刚擦干的眼眸又涌现出泪水,她赶紧背过身去用袖口狠狠地沾了沾。
楚娇怜也跟着哽咽了起来,她深吸了几口气,轻唤了声‘玉俏’,待她走到近前,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左手掌上比划了两下,玉俏领会,拿了纸笔交给楚娇怜。楚娇怜在纸上写道:
我知哥哥在承王处,承王在宫中定有人在,你留意,带来见我。烧。
玉俏看过后烧掉了纸转身出去了。楚娇怜躺回床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整个身体都猛烈的颤抖着。她的祖父、父亲,死的那样凄惨,她要如何做才能报仇雪恨?还有她的孩子……若没有这些事情,她的孩子会健康降生,茁壮成长。夏侯殇……你不得好死!
可一转念,这一切不也是自己自找的吗?自己同样不得好死啊……楚娇怜泪流满面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苦笑。这一切,待我报了血海深仇,再慢慢偿还吧。
又过了几日,楚娇怜身体恢复些许元气,已经能在地上走动。她慢慢踱步,刚坐下准备歇会就听外面玉俏在骂,“你这小贱蹄子!看我们娘娘不得宠便敢随意对待!还克扣娘娘的用度!看我今日不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也让那些个攀高踩低的看看,谁才是六宫之主!”随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喊求饶声。
楚娇怜心中一动,唤人将玉俏带进来询问,玉俏一脸的愤恨,甩甩袖子一脸的嫌弃道:“娘娘,这些个宫人看娘娘心眼儿好,尽克扣娘娘的东西!刚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过去一看,原来是那蹄子在藏钱!娘娘,那宫中给嫔妃们的银钱可都是有烙印的,这个蹄子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您今天定要打死那贱婢,以正宫闱!”
楚娇怜瞟了玉俏一眼,让众人退下,把那宫女带了上来。
宫女年纪不大,十六七岁,伏在地上浑身打摆,口中不住喊着娘娘饶命。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楚娇怜淡淡的说着。
那宫女抖着身子,不住说道:“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手却没停,从怀里拿出一个坠子。那坠子正是当日楚公在牢里从发髻中拿出交给她,她出去扔到大石狮子后面的那个。
“你这蹄子,在娘娘面前还不老实认错?!说!偷了几次了?!”玉俏一边大声斥责着,眼睛四处瞟着有无异处,一边在案桌上拿出纸笔回身递给楚娇怜。那宫女嘴里只一味地求饶哭喊,眼中却冷静异常。
楚娇怜接过纸笔,写了两个字:
断春
那宫女显然没明白断春是什么,但也不问,看了一眼便又伏在地上求饶。手抬了一下,似是要什么东西。
楚娇怜示意玉俏把纸笔给她,那宫女持笔写下一句,若想出宫,我便安排八个字后,放下了笔。
楚娇怜看了看,嗓子有些哽,对那宫女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能走,她要报仇!
她看了一眼玉俏,玉俏赶紧烧了那纸,后转身回来道,“娘娘定要狠狠罚她,若是不罚,日后那些个阿猫阿狗的还不上了天去!”
楚娇怜看着宫女的左手伸展,右手握拳,心中一惊。五十?这丫头对自己也太狠了!不愧是承王信任的探子。楚娇怜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你可知本宫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你们一个个的,看本宫失了母家,愈发不懂规矩!将她拉出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殿外竖着耳朵的宫女嬷嬷们一身冷汗,五十杖那还不当场打死?皇后娘娘平时一副安静柔和的样子,原来发起火来这么吓人,日后可要小心谨慎着些!
只听那宫女喊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是…是那三娘和五娘指使奴婢的,她们比奴婢还心黑啊娘娘!”
“哦?”楚娇怜心中一动,明白过来。“你自己受罚还不够,还连累他人与你一起,当真是个坏了心肠的!来人啊,把那三娘五娘都叫出来!就让她们两个来打!打不完,不许停手!拖下去!”楚娇怜一声怒喝,上来两个嬷嬷就把他拉了出去,求饶声渐行渐远。
楚娇怜眼中显露出担忧,自己没理解错吧,是五十下吧?她提了那两个人,那两人也定是一起的,懂得下手的分寸才是。宫中本就不好安插眼线,何况是个无辜女子的性命,把她打死了可怎么办?
玉俏看出她家娘娘的心思,轻声安慰着,“娘娘放心,这下子看谁还敢欺负咱们!”说着将手放在她肩上按了按。可面上满是不解的表情,娘娘那两个字什么意思啊?她都不懂,何况是外面的人?
楚娇怜看出了她的担忧不解,轻声道:“他清楚了,就谁都清楚了。”
玉俏还是迷茫,他是谁啊,承王?虽然相信自家娘娘的聪慧,不过心中还是担忧,这样做以防万一是很好,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想得出是个什么意思。可是若太不清楚了,闹不好就说都不清楚了!
楚娇怜也有担忧,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撞撞运气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力道:“玉俏,我头疼,扶我去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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