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殇心中冷笑,夏侯羽承,就让本王来试试,这楚娇怜如今在你心中是何分量。都说你是个情种,这楚氏若是还可用,何不用来让你死了皇位那条心!
次日,承王府下人突然来报,襄王妃求见。夏侯羽承霎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过来是做什么?他不想见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忍住的思念瞬间崩塌,可又忍不住想见她,纠结半晌才对下人道:“襄王妃求见定是有要事相商,快请进来。”
楚娇怜款步踏进园子,莲步款款。她今日穿了件鹅黄绣芍药暗花的襦裙,梳着灵蛇髻,发饰并不多,只插了一支碧玉鸳鸯步摇配白玉翡翠珠花。夏侯羽承站在前厅石台之上望向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太后殿中见她,她便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那时仿若就在昨日。如今时过境迁,她已为人妇,而他依旧是那个遥望着她的那个傻人。
“妾身见过皇叔。”楚娇怜礼数周全,已然一个王妃架势。
这一声皇叔,仿佛刺穿了夏侯羽承的心,让他在回忆的星点愉悦中坠入了深渊。“额…不必多礼,今日你来此处,所为何事?现在日头正好,本王也便不请你入屋了,就在这里说吧。”他强压下喉头的酸涩,不想有丝毫毁她清誉的事情发生。
是啊,所为何事呢?其实楚娇怜也不懂,脑子飞快的转了转道:“妾身昨日查出有孕,夫君说,要找这朝中最有福气之人的祝福才可让腹中的孩儿健康快乐。妾身想着,放眼整个南唐,最有福气的便是太后娘娘,可她进来凤体有恙,妾身身子不方便也不便去见,想着自己的孩儿,若这一世像皇叔一样健康潇洒的活着,妾身就知足了!特斗胆来求皇叔赐福。”既然让她来承王府,不如今日就把话说死吧,绝了我、承王的心。她想,也许他让自己来,便是这个意思吧?
她…有孕了?夏侯羽承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千年寒冰之中,丝毫没有初夏温暖之意。她为何特来告知自己?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圣人吗?看她脸颊有些消瘦憔悴,不知是孩子折腾,还是十七待她不好?他深吸了两三口气才平静一些,开口道:“他…待你好吗?”
“好,很好,妾身只要他安好,妾身便安好。”说着,楚娇怜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眼角眉梢尽是幸福的温柔笑意,双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完全一副贤妻慈母的架势。
夏侯羽承只觉得这笑来的刺眼,闭了闭眼眸,终于明白她为何而来,“十七让你来的吧?”他没有唤他襄王,在他心中,那人永远只是十七,不配称王。
楚娇怜楞了一下,没有说话。
是了,就是他了,他让怜儿来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而且让他亲眼看着,她愈发在意她的夫君,是啊,他襄王安好,怜儿便安好。这是不是威胁?是了,这绝对是威胁!十七那个混蛋,如今她已成为他的妻子,他居然还拿她来威胁自己!
“本王知道了,本王会为你的孩子祈福,正好过几日本王要去福相寺一趟,便为你的孩儿烧柱香吧。你若无事,便快回去休息吧,你现在是累不得的,他不该叫你过来这一趟。”夏侯羽承低声轻轻说着。
楚娇怜连忙道了谢便起身回了府,这一路上想着自己为何来这一趟,看到襄王府的牌匾是突然想通,王爷脑子如此通透,定是用自己去告诉承王,不要再肖想自己,不只是这样,一定还有什么目的!楚娇怜隐隐觉得后背发凉,呆呆的快步往后院住处走着。
“王妃。”一个恭敬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楚娇怜猛然回神,叫自己的是赵涟漪,她是唯一一个能随着王爷进书房服侍的女子,就算当日失去孩子,养好身体之后她仍旧在他身旁。而他,虽说对她看起来淡淡的,但身为女子,心性敏感,又如何感觉不出夏侯殇那一丝在自己身上从未有过的怜爱?!
“你有何事?”楚娇怜问。
赵涟漪谦和的笑了笑,没有立即开口。
两年之间,她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赵涟漪看起来情绪如常,似乎那些过往从未发生过,甚至比两年之前待她更加恭敬随和。
而楚娇怜怀孕之后才深切的体会到一个母亲的心情,她赵涟漪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得下,两年前赵涟漪不惜舍弃了自己的孩子嫁祸于她,最后还未成功引得夏侯殇的愤恨情离,将她赶出府去。她赵涟漪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还对自己真的毕恭毕敬?
早在一年半前,她就发现了她身边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麝香气味。自那之后,她就开始留意自己周边,果真见到几个侍女在熏香之时在自己常用的香料中混入了麝香之类。她是谁?她的师父又是谁?又岂会毫无察觉?只不过她不想再将这些已经发掘的人换掉,再被安插进更加复杂难以发觉的新的危险之中,所以自己研制了很多可以解除药性的解药,才得以有孕。
“王妃,王爷让您回府便去他书房一趟。”赵涟漪缓了缓,依旧恭敬开口
楚娇怜折腾了大半天,又是有孕在身,腰都已经很酸了。本想回去歇着,可是殿下找她,而且是唤她去书房,她可从来没去过他的书房,定是要说什么要紧事。便道:“知道了,你引路吧。”
夏侯殇似是等候多时,捏着一个空茶碗在发呆。见她进来,也不用她行礼,让她坐下便问道:“今日去见了皇叔了吗?”她道了声是。
“你说了什么?皇叔又是怎么说的?”夏侯殇盯着楚娇怜的眼,他眸子里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楚娇怜觉得汗毛直立,乖巧的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告诉夏侯殇。
听罢,夏侯殇勾了勾唇,似是笑了,又似是毫无表情。轻轻对楚娇怜道:“知道了,你今天也累了,去休息吧。”
楚娇怜回屋躺在床上回味夏侯殇的表情,忽然间明白过来。是皇位,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刺探夏侯羽承有无争夺皇位之心!这哪里是因为要看自己待她的诚意心意。只是利用她在刺探承王的心意。心下觉得心寒,又觉得对不住承王,可如今夏侯殇为了这皇位已经有些乖戾多疑,她如今又身怀有孕。为了自己的夫君,为了自己的孩儿,她只能对不住承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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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热了,感觉自己在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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