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燕青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吼得嗓子都哑了，“你的伤口、伤口……会出事的！”

少年语无伦次，急得眼中泛了泪，愣是像杆枪一般杵在萧南意身前，咬着牙，仰着头，像草原上护主的小狼，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子令人望而却步的狠劲。

萧南意轻轻将人推开，薄唇勾了一丝微笑。

面色虽惨白，那张脸的轮廓，却依旧精致漂亮得让人抽气。

他长长的睫羽打下青影，宛若茶色琉璃珠的瞳眸中，分辨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燕青，听话。”

晋王殿下耐心安抚，少年却仍是别开脸抱着剑，一声不吭。

“燕青啊——”

萧南意的声音低缓且温柔，像深涧青石中潺潺蜿蜒的溪水，他摸了摸眼前比自己还矮一头的少年的发顶，一手支着下巴幽幽叹息：“如今本王也管不了你了，你便回你的……”

“不！”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瞪大了眼睛一声嘶吼，一把抱住了萧南意的胳膊不肯撒手。

“殿下……别撵我走。”

“燕青听话、燕青不拦着殿下……可是晴姨不在了，谁还怜惜您的身子！”

“您不能受伤，不能啊……”

少年忽然就带上了哭腔，眼泪像开了闸的河水，怎么流也流不完。

他低着头，犹自倔强地死死咬着牙。一句一句断断续续地说着，不知是委屈，还是藏了多年的压抑。

殿下的身子究竟怎样，燕青比谁都清楚。

他不能受伤的。

一点小伤就能要了他的命！

旁人看起来无碍的擦伤，就能让他高烧昏迷。

上一次殿下流血，指甲盖大的伤口，他却几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晴姨只剩最后一口气，拼死嘱咐他不能让殿下受伤。

当时那双瘦的脱形的手紧紧扣着手心的疼，还有那双本灵动美艳却最终流干了眼泪的眼睛，燕青到现在都记忆尤新。

而如今殿下受了伤……

还坚持要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面见圣上。

圣上……

想到这两个字，想到这二字背后薄情寡义的男人，燕青的身子便控制不住地抖。

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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